眼睛看不见了,知觉就更加敏锐。
姜稚努力的睁大双眼,却只感觉到腰间一松,有冰凉的衣带擦过手指。
随着身侧之人的抽离,那如影随形的药香也跟着远去。
春桃已经推门进来,她看不清屋内的情形,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怎么了,姑娘?”因为害怕,声音已染上了哭腔。
“没事,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虽然整个身子还在颤抖,姜稚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
她朝前探出手,正好和春桃的手握在了一起。
冰凉的手心,冷汗汵汵。
春桃心底一沉,紧紧抿住嘴。
“姑娘莫怕,奴婢这就掌灯。”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将姜稚扶到了塌上。
等烛台再次被点燃,姜稚才看清屋内的情景。
紧闭的花窗不知何时被人打开,夜风拂面,哪里还有谢宴辞的身影。
若不是手背上沾染着黑色的药膏,姜稚几乎就要怀疑这是一场梦。
“姑娘可是哪里伤着了?”春桃将姜稚仔仔细细的看了几个来回,见没有什么异样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可在看到姜稚裙子上沾染的几滴鲜血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顺着春桃目光,姜稚这才注意到雪白的裙角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血,看着份外扎眼。
“难道是……”
她揪着裙摆的手紧了紧,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地上残留的瓷片。
是和谢宴辞一起摔到地上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被他所救,姜稚心乱如麻。
她不愿与人交心,更不愿对别人有所亏欠。
裙摆上的血迹让姜稚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和抗拒。
春桃将地上的瓷片和膏药收拾干净,本想开口询问,可看到姜稚一副不安的模样,话到了嘴巴又咽了下去。
被谢宴辞搅了一遭,主仆二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鸡鸣三声,天边隐约出现一点光亮,姜稚才勉强睡去。
哪知这一睡,就睡到了日头西沉。
王氏院子里的婆子来传话的时候,姜稚正在梳洗。
她连门都没进,就站在院子中间大声说着让姜稚去清风楼给姜元送银子。
清风楼是盛京最大的青楼,哪是未出阁女子能去的地方。
姜稚本想拒绝,视线却落在了做了一半的软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