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侧仍失神的姜元宁,她用力咳了一声,随后接过话头,冷笑道:“这身上煞气不除,恐会冲撞到宴王。来人!还不快将黑狗血泼出去!”
说罢,瞟了那胖婆子一眼,示意她赶紧动手。
胖婆子拿着狗血,却迟迟不敢上前。
她是真觉得二姑娘会做到将她买去宴王府的事儿来!
姜元宁这会也回过了神,心中又妒又恨,怒斥一声道:“磨蹭什么?还不快泼!”
胖婆子讪讪的抬头朝着姜稚看去,在触及那道冷冰冰的目光时,浑身一颤硬是不敢动弹:“大姑娘,二姑娘说若是老奴敢泼,就要将我买到宴王府去,老奴实在是不敢啊。”
“你这废物东西,让开!”阮氏气急败坏,猛地一把夺过狗血盆,作势就要向姜稚泼去。
眼看狗血即将泼下,姜稚唇角微勾,不慌不忙地侧身一让,露出了她身后正从屋内走出来的林老太君。
阮氏目光触及到林老太君时,瞬间如遭雷击:“婆母,你怎么在这?”
林老太君面色铁青,手中的拐杖往地下重重一砸,怒不可遏的呵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难不成想要泼我这个老婆子一身狗血吗?!”
“我……我没有。”阮氏神色慌张,垂眸看向手中的血盆,受惊般的就要扔出去。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胖婆子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狗血盆。
紧接着将它飞快地送到了院外。
春桃刚才的一颗心都提紧了,这会终于能松一口气。
“我老太婆是老了,但不是瞎了,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做什么。”林老太君冷眼瞧着阮氏:“你平日里在我面前装的乖巧,背后却如此恶毒。你倒是说说,姜二丫头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不惜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毁了她的大喜日子!”
“我没有。”阮氏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否定,眸光慌乱。
她与姜稚并无交集,只是听江莲音说过一回。
宴王为了个没入府的小妾宠妾灭妻,而她这辈子最是讨厌那些狐媚之人。
本想借此与姜元宁交个好,却未曾想到自家的婆母竟然会出现在这。
若是早知如此,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此,更不会帮着姜元宁说话。
此时此刻,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方才她被姜稚的美貌所惊,言语之间失了分寸。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顷刻间土崩瓦解。
更重要的是,她心底清楚,林老太君一直不满她的出身,若不是当初她装的乖顺妥帖,她根本不可能嫁入林家。
想到此,阮氏心中更慌,拼了命的为自己解释道:“婆母,这姜稚是花楼出身的妓子所生,明明已经许了宴王,却还与陆世子纠缠不清。如此下作,令人不齿。我一时生气才……”
她越说声音越小,心里越发心虚。
林老太君听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然大怒:“好你个阮氏!你是仗着什么身份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别忘了,你当年也是靠着给人下药的手段,才进的太尉府!
“你有什么脸来指责别人,你所作所为,与花娘又有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阮氏脸色顿时骤变,惊呼一声:“母亲!”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林老太君竟然会将家丑说出来。
这让她日后怎能做人。
林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当初怎么就让这么个没有眼力的东西进了门。
若姜稚真如传闻所说,宴王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派人请她前来为姜稚梳妆,又怎么会在婚前就偏宠到人尽皆知。
且不论日后如何,最起码现在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呢!
今日这事,若是传到了宴王耳朵里,阮氏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怕是会连累整个太尉府。
所以她现在必需如此,希望宴王在得知消息时,能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