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知青来自不同的地方,开始大家都不熟,所以他们对田正平不了解,没事的时候,还会和他一起聊聊八卦,谈谈在这些庄稼人嘴里听到的故事。
只是住在一起久了,田正平的各种毛病也就冒了出来,心眼小不说还爱占小便宜,人又怂又爱使坏。而且每次劳作完回来,他都不洗澡不洗脚,导致这寝室时不时都臭烘烘的。
什么坏习惯都被他一个人占全了,这些知青自然就开始不待见他了。
倒是陈大壮这个点长,耿直豪爽,从不会弯弯绕绕的搞小动作。
两人一对比,傻子都愿意和陈大壮来往。
这会儿两人打擂台,和陈大壮交好的人自然要出来帮腔。
“我看哪,他是上次想占人家便宜结果被人家骂得狗血淋头,一直怀恨在心呢,陈点长也真是,明知道人家心里不痛快,你还问他借不借钱,这不是摆明了不会吗。”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这不是没想起来我们田知青和陈年年同志有仇吗,怪我怪我,早就知道田知青是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我怎么还指望他能借钱呢。”
陈大壮和董明远一唱一和的的挤兑着田正平,把他气得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
借钱不借钱全凭个人意愿,若是换作其他知青,陈大壮肯定不会多此一举专门去问别人。
只不过他一直和田正平不对付,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去顾忌田正平的想法,只要田正平不痛快,他心里就高兴。
男知青这边统计完了,陈大壮又去了女知青那里,最后算下来,知青们一共借了十五块钱。
将这钱交到陈富国手中后,陈大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晚饭过后,知青们不是在看书,就是聚在一起聊天,只周子渠一人静静的坐在床头,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表。
“子渠,你是不是又想叔叔阿姨了?”
陈大壮知道,这表是周子渠的父亲送给他的,梅花牌的,花了两百块呢。
可惜这表买来没多久,周子渠家里就出了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抄了,就剩下了这块表。
周子渠不像吴秋阳那样随时把表戴在手上,他都是偶尔闲下来才会拿出来瞧一瞧。
到现在,这表看起来都跟全新的一样。
周子渠沉默着,直到陈大壮戳了戳他:“诶,子渠,你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呢?”
“大壮,队里发的粮食快吃完了吧,咱手上是不是也没钱了?”
“我这两天正在为这事烦恼呢。”
提起这事,陈大壮也有些发愁,他父母死得早,他算是被周子渠的父母养大的,现在周子渠家里遭了殃,他们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其他知青都有家庭作为后盾,每个月父母都会想办法寄点钱或者票据过来,他俩啥也没有,只能等着大队分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