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史上的宋朝,经营河湟似乎是一条失败的举措,未对西夏形成包围圈,未利用河湟牧业形成一支强大的骑兵。相反,因为河湟反反复复,牵制了大量宋军。
因此有后人居然脑残地攻击王安石与王韶。
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实际伐夏时,西路大军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因为高遵裕与李宪的能力,还有种谔的私心,未让这个作用发挥出来。保守派的推翻一切,使朝廷对河湟或得或失,连政策都反复曲解了,况且骑兵。董毡阿里骨一直占据着湟州,小yīn刀子使个不停,由是河湟反反复复。
故郑朗此次西上,正是为了一举夺下整个河湟,彻底将这个后患解除。还有,他还能执政好几年,这几年,民族问题能在他手上解决一部分,消除双方的隔阂,进一步使这里统治加强。若以后能顺利拿下西夏,没有西夏掣肘,河湟也就彻底归服了。
郑朗在调兵遣将,筹备物资武器粮食,王韶迅速西上,发生得很快,时间一[久,有的人“反应”过来,高遵裕久围,不见音信,边境又奏木征与鬼章两路大军转入岷州,吴充进言请弃岷州。岷州一弃,洮州必失,朝廷打算开拓的川陕道西路也别想修筑了。不能怪吴充,苟和乃是士大夫的主流,并且他们对军事不懂,作为西府首相,不得不发言表态,因此说了这句奇怪的话。。。
但吴充的发言,导致许多大臣纷纷上书,反对经营河湟,更反对郑朗亲自下去。不过赵顼与王安石头脑很清醒,只是赵顼听闻王韶率所带回京的五百轻骑,迅速由秦州入熙州。担心王韶轻易。
王安石说道:“王韶此行不为轻易。西贼在马衔山外。木征在宁河寨(香子城)左右,韶rì行秦熙境内,若贼入,必有烽火斥候。安能近韶?若防刺客之类,即五百人不为少。况又沿路城寨所收兵五六千人,何所惧而不进?”
郑朗南下时,仅有一百蕃骑作为侍卫。况且王韶有五百轻骑。郑朗所以出事,非是一百蕃骑不够,而是他轻进了,仅率着四名蕃骑,所以才出事的。否则不要多,带三十四名蕃骑,谁敢对郑朗下手?
兵贵神速,此战关健就是快。
王韶还听到一件消息,西夏派七千人伏于马衔山后,大军遥指结河川(结河堡东面的小河。亦指小河两边的川地),又与结河川额勒锦与布沁巴勒等部族眉来眼去。再往北去熙河两州交界的地方,马衔山以南是早就投降西夏的剡毛、鬼驴、耳金、星罗述等族,首领药熟还领着一个西夏的官职在身。西夏未必对吐蕃安着好心,但也不得不防他们两国联手。
因此,王韶西上后速度很快。
想法是不错的,郑朗看着情报略有些发痴。
若不是自己,这有可能是王韶最后的光芒了。
就在朝堂纷纷扬扬之时,岷州终于传来好消息。三族数千兵马围困岷州,岷州城兵力少,有人议请高遵裕退于临江寨自保。高遵裕道:“敢议此者斩!”
贼复围重,数攻不下,士气渐渐低落,此时岷州城中有一员大将,包顺,也就是俞龙珂,自请领百余蕃骑出城应战。高遵裕还不知道景思立失败的消息,并且以前多次以少胜多,因此答应下来。
包顺开城门与贼交战,纵横驰骋,如若无人之境,高遵裕一看机会议来了,郑朗对他不是很看重的,不过至少比李楶与韩存宝同志哥强,立即打开南门,亲率城中兵士,鼓噪而出,与包顺合击三族羌贼。城外数千羌兵,城内仅有数百守兵,再次以一击十,大败羌兵。不过追击那是不可能的,兵太少了,防止前面在追后面被羌人里应外合将岷州城拿下,那就不是大胜而是大败。
这时高遵裕做了一件让郑朗十分赞赏的事。
岷州兵力少,无法尽捕三族贼与温遵,三族叛变,唯独龙族首领龙氏寔破宋军和尔川砦,杀死几十名宋军,于是尽出岷州城中缣帛,以二十缣买一龙氏族人首级,缣比绢略便宜一点,多用来书写或者当钱帛交易,二十匹缣要岷州相当于二十五贯钱左右,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看到城中仅几百宋军,将三族杀得落花流水,其他诸族不再畏惧,个个落井下石,斩捕龙氏。没有几天,龙氏在诸族围剿下,全族男女老幼几乎被杀尽。
这个方法太凶残了。
况且宋朝主力军还未到呢,温遵率其徒归顺。这时候诏书才到达岷州,毕竟高遵裕身份不同,高滔滔很是担心,强行让赵顼下诏退保临江寨。当然,岷州之围轻松化解,高遵裕立功,高滔滔自然很开心了。
景思立之败,让许多人找到反对的理由,随着高遵裕的捷报传出,吴充等人全部哑口无言。
至少证明了一点,吐蕃人与羌人没有那么强大,而宋军也没有那么弱小。几千羌兵居然败于几百宋兵之手,再加上一点儿缣帛,便让一族灭。
别要说二十缣帛,就是三十缣帛也划算的,比如西夏,人口也不三百几十万人,用钱买得下来么。若用钱能买下来,朝廷花一亿缗钱买下整个西夏,不要太划算。
郑朗欣赏的不仅是用缣变通买龙族人的脑袋,而是高遵裕此举暗含着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激昂之意。
岷州之围化解,新的考验又到了,后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宋朝就是什么样子,高层的人贪生怕死,只知道用钱买外交,真正大灾难到来,一个朋友看不到,相反的,打主意的人一个个接踵而至。
交趾听闻宋朝大灾,在谅山不老实。但也让郑朗打怕了,暂时只敢做一些小动作,不象史上那样yù所yù为。倒是契丹人无所顾忌,贺正使者回,四月。正式派使者。林牙萧禧致书。要求谈两国边境的事。
萧禧未入宋之前,许多大臣以为又要求关南地,用此勒索宋朝。王安石道:“敌情难知,然契丹当真如此。也没有办法,不过未必如此。他们以我朝用兵于他夷,或渐见轻侮,故生事遣使。示存旧态。既示存旧态,必不敢段非理干求,他们同样也怕激怒我朝,别忘记了,不战契丹一年可以五十万,一战契丹什么也不会得到。契丹穷困,不得不思也。”
郑朗粗暴地说道:“他们不敢求关南地,关南地仁宗时盟约清楚标明,有白沟标分,若求。不过勒索河东一些纠纷的疆域。求关南,耶律乙辛不敢!”
两国边界太行山以东便是白沟。也就是拒马河。白沟以北,契丹驻扎着少量兵营哨所,以南是杨六郎的绿sè长城,这条疆域线太明显了,契丹不好狡赖,若狡赖只能推翻庆历时的新盟约,可能宋朝会屈辱的答应,可能宋朝不会答应。不答应,两国就会兵戎相见。关健这次勒索耶律洪基没有怎么表态,多是耶律乙辛想利用宋朝分兵河湟与特大灾害,来捡一个便宜,向国人树功。一旦两国闹翻,所引起的后果,非是耶律乙辛所能承担的。
因此扯皮的只有在河东,澶渊之盟时,两国主动撤出数里或者数十里的地盘,让它成为闲田,也就是作为缓冲区,严令两**民不得耕种伐木狩猎与捕渔。
当时两国都抱着好心与诚意,不过时间一长,事儿多了,久不打仗,百姓不惧怕了,白沟里开始有百姓捕渔,不仅有契丹人捕渔,也有宋人捕渔。至于河东那边更乱,开垦的,放牧的,伐木的,忙得不亦乐乎。往往引起无数的纠纷,不要以为宋人象金大侠里所写的那样懦弱,相反,边区百姓同样十分凶悍,能到闲田找生活的那一个没有门路背景,因此冲突起来,两国百姓多捋膊上阵,谁怕谁啊。
对此,两国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闲田上怎么闹没有事,别要跑到对方国境线里闹事,那么就会杀无赦。
郑朗所指的就是这些闲田。
并没有多大的地方,也不算少,有人攻击王安石卖国家三百里地,是指总周长,纵深度最宽所在不过几十里,最窄处不过一两里,但周长是有三百里。面积有近千平方公里,虽说一半按理说是契丹的,另外一半严格说是宋朝的。两个“祖宗”善意作为缓冲地,现在契丹讨要回去,换那一个做皇帝也不大乐意。看看朝廷为了麟州屈野河西那几十里地与西夏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