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臣以为还要防一防。不过天道幽远。仅是猜测,没有证明可出。但还有一条,陛下可不可以拿一张大宋的地图出来。”
“阎都知。”
文应将一张宋朝地图拿了出来。
郑朗指着地图说道:“陛下,问题在这儿。”
是指河套与青海位置的。
“何解?”
“原来这里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可放牧的人多,草地树林减少,有它们,可以吸附土壤,固定水源。没有它们,水源会迅速流失。太阳蒸发,土壤变为砂砾,再有暴雨来临,注入大河之中。因此黄河水位越高,泥沙越积越多。唐朝时危害不大,到了我朝很危险了。水小因为河chuáng高,会迅速东流入海,旱情来临。水大黄河会有缺堤危险。所以河南河北之地。恕臣斗胆进一言,往后,会时有涝旱灾之危。若天公无情,这几年还会有灾情发生。”
“不能当作证据。”
这才是郑朗苦恼的地方。怎么说,他人无法相信。就是自己做了赵祯。又能如何,派人将大名府南边的河堤加防,然而加固了大名府段的河堤,若在其他地方决堤又怎么办?
其实这样说很勉强了。
甚至说郑朗为小皇帝,为老百姓掏了心窝子,否则以他的xìng格,何必趟这个混水,惹来妖孽之说?
“臣也知道。所以臣不好确认,但陛下赐予织女,我会派人将她们安排妥当,然后将经营所得,于宋州处建一粮仓,有则能派上用场,替陛下尽绵薄之力。无。也可以用它来赈济贫困百姓,权当回报陛下,做一做善事。”
只能这么说。
“为何在宋州?”
不在宋州,难道放在大名府?但还是不能这样说,答道:“放于京城。京城乃国都,物价昂贵。若放于郑州,路程太远,运输成本高昂。放在宋州运输成本低,又能幅射山东江淮与河北。因此放于宋州,与刘知州无关。公是公,sī乃是sī,需要分明。”
小皇帝忽信忽疑。
证据不充分,假如兴师动众,浪费不说,会惹天下人笑柄。若不防备,真到了灾害降临时,粮价立即飞跃,赈济成本更高。这个道理连那个司马小三子都知道的,难道当真不顾国家,中饱各大地主,让他们发国难财?
喜悦一下子消失,问:“郑解元,此事不可玩笑。”
“不是玩笑,但陛下,证据不足,臣只能sī自行动。不过说到节约之事,臣想到一条主意。”
“说一说。”
“陛下在内宫对自己很苛薄,怎么苛,也苛不出多少财帛。不若将所有官员一起放回家吧,那么一年省来的薪水将是很可观的。”
“不可啊。”小皇帝有些昏了,官员一个不要,那成了什么?
“那么陛下为何事无巨细,一一处理,若那样,要宰相,要诸部官员是做什么的?”郑朗指了一下小山一样高的奏折说道。
“李隆基晚年将政务交于李林甫,国家败坏,朕不得不小心为之?”
“陛下,作为一国之君,远离政务,那是不对的,可事无巨细,陛下能处理得了?做比各部官员做得更好?臣尝与崔知州交谈,说丙吉不问群斗,而问牛。此事略有争议。然而曹参为西汉名相,何作为也,整日饮酒作乐,为何还称为贤相,调度好各部人才,随着萧何的制度治理国家,因此国家乃安。陛下,请三思之,就是陛下不为自己身体着想,可天下百姓都需要陛下的身体平安。需过问,但不是陛下这样过问的,过了,臣说过度啊。轻重适中乃度之所在也。”
“是啊,陛下,你穿的那件龙袍居然是粗麻,皇宫里内shì是做什么的?”大娘看到小皇帝态度平和,终于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阎文应觉得很委屈,不是我们不劝,是皇帝不听,难道每天将皇帝强行按着,让他穿上新衣服。谁敢哪?
“大娘,与内shì无关,是朕想以身作则。”
“这个……”大娘嚅嚅不能答,这是彻底颠覆她的认识。
郑朗也没有再劝,若强劝,又会招来君子党们强烈批判。他们可以拥有几十名美妹,皇帝最好不行房事,他们可以吃着山珍海味,皇帝最好连饭也不要去吃了。
再次跳过,道:“国家财政越来越紧张,想要国家财政难题化解,无非两点,一曰节流,二曰开源。”
这个小皇帝很喜欢,他正要准备实施一些节流的计划。道:“说说,何谓节流,何谓开源。”
“节流就是方方面面的节省,不仅是内宫,内宫里又能省出多少,一年能省出一百万缗钱,内宫用度就很紧张了。可这一百万缗钱放在若大的宋朝,能做什么?不过想要节流。要注意各方面的利益,否则会惹起天下大哗。但臣想到了几条,比如科举,每年举子皆来京城,国家供给用度。可因为国家有事,时常中断,造成大量的浪费。是不是可以将它立为一条定制,两年一举,或者三年一举。除大事外,小事不得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