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琅不敢置信,“什么?”她一脸真诚,“小叔叔将我抚养长大,是我的至亲,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我自然爱你、敬你,虽然你我不是血脉相连,但我同阿芙一样,将你当作我的亲叔叔。”她连谢乐芙都搬出来了,避重就轻,还在同他绕弯子。谢识琅面上一沉,“你是不是以为我平日疼爱你,便能任你拿捏了?谢希暮,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在撒谎。”她摇如拨浪鼓,“撒什么谎?小叔叔莫非不信我对你的敬重之情?”“是敬重之情吗?”谢识琅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钳住她的下巴,“还是,男女之情?”“男女之情?”“小叔叔你疯了吗?”谢希暮的表情如同五雷轰顶,若仅凭她如今这副模样,谢识琅当真要相信她了。“小叔叔养我长大,如父如兄,我怎么会对你有男女之情?”她眸底全是荒唐之色,语气急得不行:“还是说小叔叔还在意先前你被下药之事?我知小叔叔是君子,可若是你要因为先前那事,生出要对我负责的心思,那恕希儿不会遵从。”谢识琅一顿,钳住她下巴的手松开,她正以为这人相信了,没想到他的手忽地覆盖在她的腰后。突然将她提了起来,压在了桌案之上。男子身上的松香气息来得猛烈,令她无所适从。可偏偏她的手被他攥着,腰也被他揽着,只听到脑袋后稀里哗啦滚下来几个牌位,硬生生砸在了地上。“小叔叔!”谢希暮挣扎起来,双眼噙住了泪,“你这是做什么?”“你自己也说了,我抚养你长大,琴棋书画、规矩礼制…我什么都教了你,可是谢希暮。”他攥住她的手,力道加重,逼得她咬住了自己的唇瓣,疼得额角出了白汗。“我从没教你可以在我面前撒谎。”他的瞳仁极黑,像是不容污秽存世的神祇,高高在上,俯视人间。她蓦地一下怔住了。谢识琅从袖口取荷包出来,重重摔在了桌案上,荷包口是松懈的,一颗红豆从里头晃晃悠悠滚了出来,映入谢希暮眼帘。“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男子居高临下,掐住她的腰,逼她靠近自己。“谢希暮,你还记得这首诗吗?”谢希暮哪里会不记得。谢识琅注重学识,她十二岁那年,他临近升职,政务越来越忙,平日里总是他来操心她的学业,现下没有功夫了,便请来了另一位私塾先生教导。这首诗也在课本上,私塾先生却怕她年幼不能明白其中深意,直接跳过了这首。她不明白为何私塾先生为何如此避讳,故而捧着课本,到了谢识琅的书房。那日谢识琅回来得挺早,瞧她等在门外求学,便将她带进了书房,看到这首诗,谢识琅也不像私塾先生那般避讳,将这首诗的意味告诉了她。其中这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便是谢识琅亲自同她解释的——手中玲珑骰子上的颗颗红点,都是最为相思的红豆;你知道不知道那深入骨中的就是我对你的相思意?“……”谢识琅压着小姑娘,不容她挣扎半分。两人动作过大,让案上烛台都跟着摇晃起来,橙黄色的微光暧昧又粘腻,正如他看她的视线,威严却又揉杂晦暗。“你将红豆藏在荷包里,是想让我琢磨你的心意?”他的手掌很大,因习武生了薄茧,粗粝得很,这样扣住她的腰肢,磨得肌肤微微发烫。令她忽然想起那日床榻之上,他亦是掐住她的腰,那日烛台也如这般,晃得人眼发酸。“说话。”谢识琅面对她显少这般凶神恶煞,刻意弯下了腰,就是为了与她视线平齐。小姑娘却似冥顽不化,视线竟然落在他的唇上,像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