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天赐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
活着可真好,二十年北地的寒月照的他魂魄都是冷的。
如今他坐在这里,即便寒风刺骨,竟也不觉得多冷了。
他听到商员外的声音,商员外刚回来。
一进了正院就问,给哥哥送去棉衣了没有。
后头的话,商天赐没听,他从屋顶上跳下来,径自出了院门。
他本是商家庶长子。
商老爷年少风流,屋子里好几个丫头伺候。
其中有一个怀上了孩子,正妻已经说定,几个月后就要进门,这时候决不能叫通房生孩子。
所以那时候家中老夫人做主,给那丫头灌下了打胎药。
结果却没能如愿,那丫头腹痛过后,胎儿竟然没掉下来。
老夫人信鬼神,只说如果再灌药,只怕是有伤天和。
当下就叫人去了即将进门的儿媳妇家里说情。
儿媳妇能如何?婚事即将就要办了,这时候因为通房怀孕就悔婚吗?
商家答应,等那丫头生下孩子就送走,至于孩子,老太太抚养,不敢碍了少夫人的眼。
于是新妇进门一月后,庶长子就出生了。
也不知与当年的药是否有关系,那丫头打胎不见效,生完孩子却大出血,一命呜呼。
孩子就此养在老夫人膝下。
少夫人也不是不容人,多年来也相安无事。
等商天赐十三岁,老夫人驾鹤而去。
商老爷也预备了一份家产给他,只等他说了亲,成婚后就可以自立门户。
没成想商天赐十七岁的时候,商老爷一年染上了风寒,病的严重,哪里顾得上说亲的是。熬了几个月后竟是一病去了,也没看见两个儿子成婚。
守孝三年后,商天赐已经二十岁了,婚事是嫡母给看的,林家做小买卖,也不差。
本来,兄弟两个去北边跑商,回来后就要成亲。
谁知道这一去,就只回来了一个。
商天赐站在大门外,回头看着商家。
他上一次离开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仔细的回头。他想等这一趟出来,就可以成婚了。
他并不是很在意商家给他多少家产,他本就是个庶长子,嫡母也算容人。
这些年过得也不可怜。
林氏还没与他正式定下,但是也说定了,怕的就是他出远门一时回不来。
人家也不能一直等着,所以只要回来,立马就能定。
那时候,商天赐满心都是远方。
跑一趟商队虽然很辛苦,但是也很赚钱,一趟出去后,后头做买卖的资本都有了。
他满心坏心,满怀信心。
哥俩欢欢喜喜离开京城北上。
只是不料遇上打仗,前方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