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鸿索性装作没听懂她到底在说什么,只随便说:“不必你伺候,需要什么,有屋里的丫头。”
央央又好生细细打量了嬴鸿一番,直到真的觉得他今天好像的确是没有意思要跟自己那样的,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两人干坐着不说话也不是法子,所以,央央说:“这回的事情,真多谢爷了。”
嬴鸿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央央说:“我病了一场,亏得有母亲在身边陪着。不然的话,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好了。那个……娘说,马上要过年了,王府上上下下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我既是世子妃,不说帮着王妃些什么,总也不能添麻烦。”
“娘说……我该去问问王妃,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差遣我去做的。爷觉得,我需要去问问王妃吗?”
嬴王府人口简单,而且嬴王当初帮着陛下打天下之前,不过只是一个市井小民,靠着打铁营生。家中只有一老母跟一小妹,他与母亲妹妹相依为命。
后来嬴王十三岁从军,跟着前朝时候的征西将军打仗,初露头角。能吃苦,有拼劲儿,再加上运势好,反正只要他打的仗,就没有输过的,曾被先帝册封为常胜将军,受封常胜国公爷。
有了爵位和军功,也暂且在京城站稳脚跟后,嬴王便将远在老家的母亲跟妹妹接回京城来。
而那时候,妹妹也十七岁了,恰好到了适婚年纪。而这位妹妹,便是如今的嬴皇后。
嬴家人丁单薄,虽如今贵为异姓王,但没有别的底蕴深厚的勋贵人家那么多规矩。这些年来,府里过年也是简简单单的,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过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简简单单吃顿饭。
就算近年关,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除了女眷要进宫去拜见太后皇后外,嬴王府身份地位都够高,无需去给别人拜年。
而嬴王妃素来喜欢清静,嬴王府的那些门生,备了礼物上门来,也是鲜少有留下吃饭的。所以,倒是并不怎么忙。
“你既生着病,便无需考虑那些。王府里的事情,母妃会打理好。”
央央说:“那我明儿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提一句吧。若是一句不说,倒显得我没有礼貌了。本来这种事情,我做儿媳妇的,就应该主动分担的。”
央央其实也并没说什么讨好的话,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但是嬴鸿听了这些话,心里总归是高兴的。
央央能这样想,能说出这些话来,说明她已经渐渐拿这里当自己的家,也渐渐接受这个夫家了。这于嬴鸿来说,自然是好事。
嬴鸿道:“你说得对,便是母妃不需要你帮忙,你说几句好听的给老人家听,她心里也只会高兴。”
“嗯。”央央此刻并没有想别的,也没有关注身边男人的脸色,她只想着,她病了的这些日子,王妃虽然只来看过她两回,不过倒是常常打发她身边的嬷嬷来问她病情。
而且,母亲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不管是她院里的,还是王府上下,都待母亲十分恭敬。她想,这肯定是王妃吩咐过的。
最重要的是,王府能让她母亲过来住,而且还将世子爷“赶”去了前头,让她好好跟母亲呆一处,这已经非常难得了。央央是知道感恩的人,婆家待她并不差,她自然也会想着怎么做点事情来回报。
就算人家不图回报,那她说些好听的话,总是应该的。
央央一直在想着,明儿要怎么好好谢谢这个王妃婆婆才是。正想着,外头紫莲端了药进来,说:“世子爷,世子妃的药煎好了,该吃药了。”
“把药端过来。”
“是。”紫莲端着药朝嬴鸿那边去,嬴鸿伸手接过药碗,又吩咐,“你先出去吧。”
这药味道难闻,自然也难以入口。央央这些日子喝药都喝傻了,她根本不想喝这些臭臭的东西。
每每看到,她都头晕犯恶。平常都是红玫事先备好蜜饯子,等央央喝完了,立即将蜜饯塞进央央嘴里的。
母亲在,有母亲看着管着,央央不敢不喝。可是现在母亲走了,央央便不想再喝这些了。一看到嬴鸿手里端着的那碗药,央央本能性挥手:“我不想喝。”
嬴鸿知道味儿不好闻,但是不喝药,身子怎么会好全。
所以,嬴鸿坚持说:“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就好。”
“我不喝,我已经好全了,真的。”央央非常认真。
甚至为了证明她真的好彻底了,还跳下大炕来,扭动了几下身子:“爷您瞧,我真的好多了。”
嬴鸿笑着将碗搁在一旁,才说:“真的好全了?”
“真的。”央央非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