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玄一还想再问,但是话却像是洪流遭遇闸坝,至喉头的时候又变得畏缩躲闪,重新缩了回去。他低低道:“那就好。”
“怎么突然问这个?”盛淮安没有看他,盯着远方寥阔疏落的天,还有连绵的远山,雨汽把山凝成了朦胧的水墨,纵然上京的风景没有北方波澜壮阔,但却是她生长的地方。
玄一觉得盛淮安像是冰湖旁的流光花,淋了一身的风霜雪雨,不惧强横莽撞的雪流堆压,还是朝那片有泥土有水源的地方蔓延去,上京就是盛淮安那片湖水,即使她天天说二狗蛋飞的不能尽兴,但还是喜欢留着。可是熏风软玉里又养出了她固执的根,只看得见自己要去看的。
他问:“主人喜欢南边人的长相吗?”
“两种类别吧。”盛淮安随口答道,“你和沈长序,还有李绛如果变成女子,你应该是辛九那种,他们应该是江莺那种。不过性格对不上。”
她还是没有回答到底喜不喜欢。那江莺和辛九,你觉得哪个更好?玄一又想问,又重新把话吞了回去。如此刨根问底,也没有什么意义。
也是前几天,他在宫门给盛淮安递了缠花,但是她说等会儿,转头就忘记了。
再说吧。他心道。反正沈长序不知道能讨她喜欢多久,可他是羽衣军的副将,自始至终都会追随盛淮安。
此刻,府内。桃红和柳绿的速度很快,早上就跑去给辛九置办了一身衣裳,平时只会打打杀杀的辛九转着圈儿问江莺:“怎么样?好看吗?”
不得不说桃红的眼光真的不错,交领广袖,恰好把辛九的宽肩窄腰衬出来了,江莺甜甜一笑,道:“好看好看。”
沈长序目光掠过她们,停留在桌上倒扣的书上。
他把书翻过来,上边用大字印着标题“沈小姐闺阁痛失名节,大侠骑白马救娇美人”,
沈长序盯着那行字,无端觉的有点熟悉。深思熟虑了一会后,他找了只秃噜毛的笔,把“大侠”改成了“淮安”,觉的什么都对上了。
李绛抱着琵琶,匆匆忙忙行过侧边的走廊,沈长序在,盛淮安嘱咐李承渊继续装疯,李承渊难得放飞自我,乐得自在,满口答应了下来,可怜李绛还要陪着装疯的爹演戏,原本瘦弱的身子骨看着又多了几分愁容。
沈长序放下笔,忽而忆起,盛淮安追查的沈元正之事,她没有讲出半点给他。自己昨晚,却被她一通“帮人是喜欢”的歪道理给糊弄了过去。
盛淮安离开王城,市井此刻已经变得热闹了起来,人群熙攘中,她似是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追了上去。
前人带着帷帽,走的很慢,盛淮安一下就追上了,不紧不慢跟在后面,随他进了医馆。
是盛钰。
他坐在大夫前边,柔声道:“麻烦了。”伸出来的那截手臂骨头几欲突出,苍白到血管像是画上去的。
大夫清了清嗓子中的痰,慢吞吞伸手摸脉,又是闭眼一阵沉吟,道:“脉象虚滑,往来流利,小姐,你这是滑胎了啊。”
“死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