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照我说,”崔大虎不紧不慢地发言了,“那万里独行尤林乱杀气,不像专为寻仇,倒像是来洪泽湖扬名立万儿的。”
“难道洪泽湖就没有能了吗,任这小子胡作非为。”吴老邪又激了句。
“诸位请放心。”崔大虎拍了拍厚实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崔大虎主舵安青帮的第桩事,就是去找万里独行尤林·······”
“好!”举座宾客哄然而起。
吴老邪嘿嘿笑,酒杯高高地举着敬了过去。
“慢着!”崔铁手用食指关节敲着桌面说:“大虎,查清他的路数可以,别的话却不敢乱说。”
只有崔铁手心里明白,宋老、刘金福和渔枭王白老鳌连着自己,保守着个重大的秘密。现在,人相继被杀,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感觉到,这个秘密可能涉及到他的生死存亡。他必须查清楚这个秘密,但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时间却是最紧缺的东西。
"大虎,你听着,"崔铁手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你现在就去查这个人的底细,但记住,别打草惊蛇。我怀疑这里面牵扯到更深的层次,我们现在的行动可能已经触动了些人的利益。你查清他的底细,不要轻举妄动。"
大虎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站在寨子门口的个崔门弟子高声报道:“西滩刀会王宝华、王宝田到!”
众人面面相觑,棚子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这个西滩刀会向来与崔门安青帮有过节,这次不请自来,怕是是要生出事端了。
崔铁手略沉吟,点头示意。
门外弟子们齐声高呼:“有请西滩刀会王宝华、王宝田!”
寨门外两个大汉应声直闯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西滩刀会的师傅“单刀王”王宝华。他身高尺有余,满脸的连鬓络腮胡子,柄足有十斤重的大刀斜插在背后,乌黑乌黑的透出杀气。祖传的宝刀配有祖传的套“疯刀十法”,使他名震洪泽湖带,方圆百里无人敢碰这个硬点子。
王宝华身后跟着位十岁的青年,国字脸,锃光瓦亮的剃着光头,目露精光,皮肤黝,看就知是位功夫不低的人物。
他背上也背有柄大刀片子,灰布棉袄敞开着,腰里明晃晃插着枚飞镖。此人正是王宝华的亲生儿子王宝田,由于,他善打飞镖,毫无虚发,指哪儿打哪儿,黑道上人送绰号——“飞镖王”。
崔铁手站起身,拱手问道:“王师傅今日屈尊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哈哈······来呀,看座,上酒。”
“不必客套”,王宝华往堂中站,开口见山地说,“崔大当家的,别来无恙啊。正所谓无事不登宝殿,天前我们渔村的几位乡亲,在崔风滩上拾草茬时被你的徒弟们给打伤了,这话怎么讲?你崔大寨主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崔铁手皱起了眉头。
两年前,淮河水几近干涸,属于崔家寨的皇陵滩露出水面。也是这个王宝华,领着人在滩上种稻子,秋后丁胖子去收租,被他刀横,挡了回来。今天又来捣局,看来这崔家寨子有西滩刀会在,就别想安生了。
“这事怨不得我们,拾草也不招呼声,难怪学生们把你们当成偷草贼打了。”崔铁手道。
“怎么说是偷草?草你们不是早就已经收过了,咱只是拾些草茬。眼下天寒地冻下不了湖,乡亲们拾些草茬子去换粮,难道你也不容吗?”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崔铁手冷笑道,“你该去问那些打死人的学生,不该来问我。再说了,拾草打招呼?皇陵滩上这么多人拾草,咱哪能个个都打招呼?打起来也没个轻重,万招呼到人可怎么办?”
“你……你们这是不讲理!”王宝华气得胸脯起伏,指着崔铁手半不出句整话来,“当初说好的,每年都可以在皇陵滩上种稻子,怎么突然就不行了?你们这是耍赖皮!”
“耍赖皮又怎样?”崔铁手嘿嘿怪笑道,“谁让你崔家寨那么不济事,竟然让西滩刀会把持了?我们想在皇陵滩上种稻子就得乖乖听他们的话,你以为是听你的啊?你也别在这废话了,有本事把西滩刀会的人给叫来,让他们放你进去,否则你就别想拾草换粮了!”
说着挥手,众人便朝王宝华围了上来。
王宝华气得哇得声吐出口浓痰,却到底没敢再往里走。
西滩刀会名头很响,其实也就是帮地痞流氓凑在起而已,根本就不算什么大势力。但这些人很会收保护费,只要你还在淮县呆着,没有哪个生意人敢不交的。若是遇到硬骨头不交,他们就会放出话来,让你这生意没法再干。
王宝华之所以敢跟崔铁手叫板,就是因为他没在崔家寨做生意。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行不通了。
若是真的跟崔铁手打起来,王宝华肯定不是对手。
他也不傻,自然不会以卵击石。
崔大虎终于忍不住了,气愤地说道:“现在我是安青帮帮主,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吧。”
崔铁手先生矜持地瞥了眼王家兄弟。
“王师傅啊,我这儿子大小儿让我惯坏了,脾气有点暴躁,说不准可就得罪你们喽。”
“好,我告诉你,”崔大虎蛮横地说,“限你两天之内,把偷的草全送回来。否则,哼!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哦?少帮主,否则怎样?你个乳臭未干,胎毛未退的小娃娃能奈我何?”
直没出声的“飞镖王”王宝田冷眼盯着对方插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