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期限眨眼就到了。
天已拂晓,尤林夜没合眼。他躺在湖边芦苇丛里,手里捏着枚翠绿色玉珮,这是母亲唯的遗物。
他对姨夫潘龙的印象并不很深,只是在儿时朦胧的记忆里,依稀有些模糊的影子。
尤林记得母亲说过,那块玉珮是父亲留给母亲的唯念想。
潘龙是尤林的父亲尤如雨的师弟,两人分别娶了他们的武术师父,苏州富商皇甫剑的双胞胎女儿为妻。年后,潘龙遵父命带女儿潘小倩回老家洪泽湖接管铁舵帮。
临行前,皇甫创取出两块模样的玉珮,赠与两个女儿。因此两块玉佩,出自同块和田玉石,后请能工巧匠分为,雕刻城两块玉佩,又经寺庙得道高僧开光加持,因此这玉佩颇具辟邪护身之功,姐妹俩同出胎,生来不曾有日分离,如今各奔前程,愿女儿们见玉如见人,长相忆,勿能忘。
那是年前的天,也是外公皇甫剑中风辞世的两周年忌日。
这天,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十岁的尤林与母亲坐在堂屋内的火炉旁烤火。桌上,外公的祭品早就已经好摆了,就等出诊的爸爸回来。
突然,尤如雨背着位满脸络腮胡子茬,冻得僵硬的汉子闯进屋子。
“当家的,这是怎么啦?”妈妈惊叫道。
“是潘龙!我在门前雪地里发现他的,快!快取些酒来给他擦身。”爸爸此时也显得有些慌乱。
潘龙已是奄奄息。
母亲把他扶上床,解开衣服。只见他浑身包着纱布,渗出滩滩血迹,前胸凹陷,边沿处青紫青紫地肿涨着,隐约分辨出是个掌印。
尤如雨将手心压在潘龙的丹田之处,催动自己的真气逼进他的体内。
潘龙身子猛地阵颤抖,静开了双眼。
“大哥······”潘龙看见尤如雨,眼里滚出两行清泪。
尤如雨脸色铁青,神情异常凝重:“阿龙,你的时间不多了,是谁伤的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快把话说出来,快!”
“都死了······我们铁······铁舵帮全完了······”潘龙说话断断续续,已经是气若游丝。“大哥,你定要给我报······报仇啊!呕·····咳咳······”
“我妹妹呢?”妈妈着急地插嘴问道。
“也死了,那天她······她······”潘龙阵激动,话没说完,又昏迷过去。
尤林见母亲如雷轰顶,呆呆地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尤如雨责怪地瞪了她眼:“别愣着了,快把‘草还魂丹’拿来。”
“草还魂丹”是尤如雨自己研制的强神保心药丸,采集种珍异药草按特殊秘方提炼而成,得之非易,是数命急药。
母亲神情恍惚地出去将药丸拿来,递给爸爸。
尤如雨把“草还魂丹”全部和水灌进潘龙口中,又催动真气,逼入他的丹田之内。
潘龙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快说,谁是梁子?”尤如雨着急地问,他已是精疲力竭,满脸冷汗。
“是······宋老······天涯断肠客刘金福······渔枭王白老鳌······还有······有个蒙面人,打了我掌······我杀出重围,想找大哥,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