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太后这番话让苏恒心乱如麻,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甚明白的若隐若现的情绪,在听完她这一番话后,似乎都明朗了。
他定定看着林一禾,不知道是想把她看个透彻,还是想逼自己不再逃避,想个明白。
是啊,他就是在护着她、纵容她。
什么她是皇后,若不立为太后,后人或非议皇上不孝。
逼着她参政、学习批阅奏章处理政务,却又不忍让她真的太过操劳。
郑重告诉皇上,要待太后如生母。
误会她喜欢苏祁,裴高扬点醒他后,下意识就想袒护她。
知道她想出宫,允许她跟着来江州。
从不近女色的他,却纵容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当做救命稻草。
发现有人要刺杀她,不查清幕后是谁不放心,不惜利用她做诱饵。
知道她以身做诱救自己后的愤怒。
……
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在指明一个事实吗?
他在乎这个当初在周府惊鸿一瞥的姑娘。
在她进宫后,他就开始后悔,并且一日比一日后悔,为何没有阻止她进宫。所以才会这般费尽心思,保她周全。
只是这一切一切,他总是不敢去细想深思,害怕悔意恨意将他毁灭。
可现在,这一切一切,他去不去细想深思,都没关系了。
一切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明了了。
林一禾被他盯得久了,有些困惑不解,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喊了他一声。
“丞相大人……”
苏恒回过神来,努力压下胸腔那股汹涌澎湃,哑着声音对她说了句:“我明白了。”
林一禾更迷糊了,他明白了什么?
想了下,猜想他应是将心比心想了一番,知道了自己当时的心情。
所以,他应该不会再责备她了吧!
林一禾小心翼翼问:“那丞相还会怪我吗?”
苏恒摇了摇头:“从未。”
他怎么会怪她,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或者以后会做什么,他都不曾想过自己会去责怪。
林一禾终于破涕而笑。
回到住的院子,陈游等人已将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经历过怎样一场生死决战。
因为苏恒受了伤,御医建议在此地休养两天,他们便决定在这继续住下。
陈游知道,太后没事,但他定躲不过苏恒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