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也拱手作礼,唤了声&ldo;大哥&rdo;。
墨渊依旧消瘦,面容更是略显憔悴。他似是全然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他们,面上略略有些愕然,随即泛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意:&ldo;你们怎地会在此处?&rdo;
她有些抱怨有些撒娇:&ldo;师父上九重天来都不告诉十七一声,若不是夜华提起,十七今日又要错过了。&rdo;
墨渊&ldo;唔&rdo;了一声,淡然道:&ldo;我听闻你近年来长住在青丘,便未曾知会于你。&rdo;
&ldo;师父难得出关一次,不管十七在哪里,都定然是要来拜见师父的……&rdo;
墨渊对她这句话恍若不闻,转向夜华问道:&ldo;近来修炼得如何?&rdo;
夜华有些惭然:&ldo;进展不大,只恢复了不过往昔修为的一二成罢了,但这手臂到是比以前灵便了许多。&rdo;
墨渊点了点头:&ldo;欲速则不达,修炼之事,不可心急。你斩过瀛洲四大神兽,身上已经暗藏了父神当年的全部神力,只需有一个机缘将它唤醒,便可更胜往昔。但这端看个人缘法……你也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便好。&rdo;
夜华恭声应是。
墨渊这才看向白浅,顿了顿,轻叹道:&ldo;若是嫌在天宫气闷,回青丘也好,更合你的性子……十七,日后你只要与夜华好好的,便是尽了对为师的孝道。&rdo;他抬起手来,似是略有犹豫,最终还是落在她的头顶轻抚了一下。随后向二人点头相别,便独自离去了。
白浅在原地愣愣看着墨渊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师父明明是笑着的,她心中却很有些伤怀的感觉,久久不能释怀。
南天门外,墨渊驻足回望,灵霄殿上方才天君的话,此时似乎又在耳边回响。
&ldo;……那昆吾族虽是我天族分支,却桀骜难驯,不服调遣已久。此番更是对九重天使者口出狂言,欺尊犯上,本君实不能忍。若不以雷霆之威严惩之,怕是会动摇我天族的威信,危及四海八荒太平。只是那族中世代相传的一件上古宝物昆吾镜十分厉害,能吸人元神并以幻境缠绕吞噬之,只有上神阶品方可驱散幻象,并以修为封印此镜。而帝君他老人家向来不问俗事,本君也是不得已,才想请墨渊上神出手相助。&rdo;
他心中知道天君又在耍那一套权谋的把戏。说什么桀骜不驯,无非只是没有向他俯首帖耳、摇尾乞怜罢了。便一口回绝:&ldo;我这掌战之神,向来掌的只是事关天下苍生之战,天族内务恕我不便插手。&rdo;
天君似是已料到他会拒绝,不紧不慢地拈须一笑,悠然道:&ldo;墨渊上神若是不愿领兵,本君便只能遣白浅上神出战了……左右她是我天族的储君妃,又是天宫除帝君外唯一的一位上神,事关天族内务,她于情于理都不能置身事外。&rdo;
墨渊双瞳猛然一缩。他竟忘了,天君的手里捏着十七……!虽说上神阶品即便是元神入镜也能全身而退,但驱除那镜中幻象并将之封印是个极损耗修为的事情,再加上两军对垒,刀剑无眼……此事太过凶险,绝不能让十七去。
剑眉一轩,凤目中寒光乍现,他目光凌厉地在天君面上扫过,冷笑道:&ldo;皓德君好手段……此战,墨渊应下便是!&rdo;
他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
昆仑墟隐然独立,门下弟子又个个出挑,这一任天君自从当政以来,便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七万年前昆仑墟全盛时对他还颇为顾忌,而自从他祭了一回东皇钟,醒来后不及休养便将擎苍封印,虚弱得十分明显,天君便按捺不住地想要除去他了。
他加在东皇钟上的封印原本可以将擎苍再压个七万年,谁想仅仅千年之后,翼族便起兵叛乱。天君以&ldo;擎苍一日不亡,翼族叛逆之心一日不止&rdo;为由,逼迫他在大战过后不得不以所剩无几的修为强行打散擎苍元神,心脉大损,险些送了性命。
如今他旧伤未愈,元神不稳,身上修为不过往日的一成。虽说是上神阶品,对上昆吾镜也是个九死一生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