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先坐下,你这幅样子让我如何给你讲述?”建成帝的指腹不停的揉按着额角,那种抽痛的感觉有种再次袭来的阵势,他闭了闭眼,用力将那噬人的酸痛感按压下去。
&esp;&esp;“皇兄要保重龙体。”永安眼底划过一丝愧疚,从踏进门起,她眼里只有自己的事情,却忘了看已然重负的皇兄。
&esp;&esp;事出之后,他背后的压力岂是她一个后宅女子能比的。
&esp;&esp;建成帝摆摆手,嘴角勾了勾,开口诉说:“当年,我继位之前发生的那桩子事儿你应该知道,我与天成费尽心思,也没能查到幕后之人。”
&esp;&esp;“皇兄是指聂森之事?”永安心口一沉,没想到竟那么早就有踪迹。当年那事无疾而终,怎么会牵扯到如今,已经快过去二十年。
&esp;&esp;“聂森死的蹊跷,他临死前却只来得及说霍家军冤。”建成帝嗤笑一声:“在那个节骨眼干这种事情无非就是陷害天成。”
&esp;&esp;“我们二人向来亲近,宫内行凶,事情一旦判定与他有关,那我自然也会被归为谋反一派。”
&esp;&esp;永安瞳孔微微一震,那件事她知道,但聂森已死,死无对证,后来夫君查询半年无果,匆匆忙便又请赴荆州。
&esp;&esp;当年她一心想要随他而去,根本顾不上思索它事。
&esp;&esp;“所以,聂森是被人陷害?”她颤着唇,气若游丝。
&esp;&esp;他被陷害,和他有直接关系的便是夫君,她们霍家,岂不是在二十年前已经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永安瞬间感到浑身发冷。
&esp;&esp;建成帝微微颔首,接着说道:“索性聂森一句冤枉,以及那几日天成确实被派出城,无暇顾及宫内之事,故而那场陷害无疾而终。”
&esp;&esp;“但出手之人藏得太深,我们摸索半年找到的线索寥寥无几。再加上我初登帝位,朝政不稳,故而他便提出,引蛇出洞。只是没想到”
&esp;&esp;“只是没想到一走便是这么久?这条蛇如今终于露出尾巴?”永安接着他的话说,嘴里像是误食黄莲般,苦涩的味道浸满口腔。
&esp;&esp;这苦水,她吐不出,也咽不下,只能让它一点点的侵蚀着自己的味蕾。
&esp;&esp;“皇兄,是我的存在让他束手束脚我竟不知,他心底有这么多事情。”永安侧身撑住额头,眼睛半阖着喘气。
&esp;&esp;向来高傲的妹妹如同一朵快要枯败的玫瑰,建成帝心下不忍,安抚道:“何必困扰在过去,那逆贼十几年按兵不动,便是你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
&esp;&esp;“逆贼?”永安猛地抬起头,神色震惊:“皇兄已经查到是谁?”
&esp;&esp;“若非我们已经摸到他的动静,也不会先后安排你和真儿回燕都。荆州现在是个混乱之地,你们母女二人实在不能多待。”建成帝趁机解释。
&esp;&esp;当初一发现三弟那边露出马脚,他与霍天成就协商要先让她们母女二人回到燕都,故而当初他才在朝堂上放任百官争吵,借机下旨让明珠郡主回燕都,亦让背后之人误认他与霍天成已然疏远。
&esp;&esp;果真他诏令一出,那群人背地里的动作频发,且越发嚣张。
&esp;&esp;“他倒是好算计,把我骗的团团转。”永安冷哼一声,并不是很想领情。她不是豆蔻少女,难不成连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出?非要用这种蒙骗的手段。
&esp;&esp;她暗暗咬牙,待那混蛋回来之日,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esp;&esp;“敏儿,霍兄不易,你”
&esp;&esp;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双怒气冲冲的眸子瞪了过来,建成帝清了清嗓子,对喜陶说:“让太子和郡主进来。”
&esp;&esp;“接下来的话,就让孩子们也听听,既已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瞒的。”他从桌下取出紫木匣,从里掏出一封信。
&esp;&esp;“你想要知道的都在信里。”
&esp;&esp;宋哲璋一进门,就看到姑姑颤着手在念那封让父皇气的跳脚的信,他心下惊讶,竟是直接把事情都告诉她了?
&esp;&esp;果然,不愧是兄妹。
&esp;&esp;永安下一秒就将书信猛地拍到手边的案几上,怒骂:“混账东西,以为自己有几条狗命,什么事都敢做决定。”
&esp;&esp;“皇兄是如何知道他们开始在边境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