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的信你派出去了吗?”她忽然问道。
&esp;&esp;霍真真曾有过一瞬自己也死了的感觉,可她不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既来了荆州,就不能空手而归。她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冷静的分析战况,冷静的按他的计划给家里回信。
&esp;&esp;只是,这次不是受伤,是人真的没了。暗处虎视眈眈,她只能写明人已死,或许还能为他谋得一线生机。
&esp;&esp;“送了,可靠的人。那匣子里是什么?”聂猗装作无意问道。信和匣子是分开的,匣子不大,只有成年男子两指宽,放不下什么东西。
&esp;&esp;但他从她眼底看到了不舍。
&esp;&esp;霍真真怔住一秒,低垂下眸子,轻声说:“没什么。”
&esp;&esp;那只不是要还给一个人的东西罢了,里面是她临走前收到的礼物。只是如今,那礼物,她不敢留。她怕她做不到,那就别让人徒留希望。
&esp;&esp;“走吧。”她勾了下唇:“还需同李将军商量后续安排。”
&esp;&esp;她抬脚先走,聂猗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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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啪嗒!”
&esp;&esp;黄花梨木长匣摔落在地,沉花簪从缝隙中滚了出来。
&esp;&esp;江书砚神行晃了晃,一手按住桌面,一手握拳。方来还是听到他嗓音里带着颤。
&esp;&esp;他问:“将军府送来的?”
&esp;&esp;方来点头,不敢怠慢:“是,属下打听,是从荆州送来的,连同一起的还有封信,但那封信不是给我们的。霍家似是出了大事,我看到城南的张大夫被一侍卫匆匆忙忙拉进霍府。”
&esp;&esp;其余的话,方来不用多说,江书砚大低都是懂的。这个时间,刚是她到荆州的二十天,那里出事了,她怕了。
&esp;&esp;他自嘲苦笑,难道这发簪是可以送来送去的。那夜,他将这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只要求她,平安归来。
&esp;&esp;如今她送簪归来。她这是怕她这一去不归。
&esp;&esp;荆州出事了。
&esp;&esp;江书砚弯腰捡起发簪,拂去上面的灰尘,妥帖的放到胸前,眸光迸发出寒意,冷声道:“金五还有几日能到?老鼠现在什么情况?”
&esp;&esp;方来神色凝重,沉声道:“算算日子,金公子明日戌时能到。老鼠已出洞。”
&esp;&esp;“拿我官服,我要进宫。”江书砚指腹轻轻摩挲,眼底划过一抹暗流。
&esp;&esp;“可是公子,陛下那边应该也是刚收到将军府的信件,当下情况面圣,恐怕”方来没敢说出来。
&esp;&esp;现在这个当口,冒然进宫分明就是在撞陛下的霉头。霍府已然慌乱,带来的消息只更差,现下就方来自己都明白,陛下定是处在震怒之中。
&esp;&esp;“无碍。”江书砚接过官府,迅速的套在身上,快步朝外走:“时间紧急,我总不能坐以待毙,总归不能枉费她一番苦心。”
&esp;&esp;她在前方上阵杀敌,后方他亦要为她守好。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腌臜货,这次要连根拔起。
&esp;&esp;马车一路疾行,转眼之间,江书砚已等候在外。
&esp;&esp;喜陶一脸忧愁的看着他,低声道:“江大人怎这个点来面圣,圣上今日心情不好,大人非要现下通报?”
&esp;&esp;江书砚点头:“劳烦公公。”
&esp;&esp;喜陶叹了口气,今个不知怎得,都专挑皇上气头上来面圣,他轻手轻脚走进御书房,看着半阖着眸子假寐的人,走上前悄声道:“陛下,江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