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雨流雪从日月殿再回兰溪院,两人都缄口没再提侍寝一事。
东方明日当然是不会踏进兰溪院的。
在兰溪院住了七天。这七天,我足不出户。托柳玥在东方明日心中地位的福,东方明日应允她一辈子也不会踏进兰溪院,这七日,在兰溪院里,我得以清静。而自从刚从花府回来兰溪院的那晚,东方明日传过我侍寝,后来再也没有传召我侍寝过。
他生理上的需求,是比不上在柳玥面前的一诺千金的。
这日是上元佳节,早饭后我难得差遣夜雨流雪,让她们给我梳妆装扮。
妆成后,夜雨欢喜道:“今日乃元宵佳节,夫人可是想与王爷上街赏灯?奴婢这便去通知王爷!”
我看了看妆镜中的我,夜雨流雪按照我的意思替我着装打扮,芙蓉玉面,妍丽清媚,却又不会过分明艳照人,引人注意。“我是要上街,不过,我不想你们王爷陪同。”
见得镜子中,流雪蹙了蹙眉,与夜雨互觑一眼道:“那奴婢二人便陪同夫人上街吧。奴婢二人的身手都还不赖,陪同夫人上街,王爷也好放心。”
夜雨流雪跟随东方明日多年,与其说陪同,不如说监守我。不过,我与东方明日如今的感情局面,我想孤身上街,只怕不容易。
可不是,出王府时便被侍卫阻拦。
“夫人,王爷明言告诫过,不能让夫人出王府。”侍卫苦着脸劝道。
我钻着字眼道:“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豫王只是不许你们放我回花府,没有不让我出王府。今日我只是上街,不是要回花府。”
侍卫为难,还想劝阻,流雪对他们摇了摇头。
“是!属下这就给夫人备马车。”有流雪的授意,侍卫终于欢喜。
马车才走出官街,夜雨掀起车帘,往后瞧了眼,又觑了一眼我,低声说道:“后面是王爷的马车,王爷……跟来了。”
我亦从车窗往后瞧了眼,两百米远处,果然跟着东方明日的马车。
夜雨流雪一直在我身边,自然不是她们与东方明日通风报信,然而整个豫王府都是东方明日的人,自有别人去做传话筒。
马车出了官街,到了街市。今日上元节,虽才是上午,街上也是人群熙攘,人头攒动,我坐的马车与东方明日的马车间隔着两百米距离,虽然他近不了我,我也甩不脱他。
“夫人,您要去哪儿?”这时夜雨问我。
我想了想,笑道:“我们去赌坊。”
流雪皱眉道:“夫人,王爷如今负责皇城内外的治安,我们公然去赌坊,只怕影响不好。”
我正好觑到旁边铺子里卖斗笠的。我笑了道:“我们戴着那个去赌坊,就不怕影响不好了。”
斗笠四围垂着黑纱,我与夜雨流雪戴着它,实在像三个闯荡江湖的侠女。然而赌坊三教九流混杂,没有人会觉得我们这样的装扮可疑。
进到赌坊半个时辰,我面前的金锭子和银票,已堆成一座小山。
是时候了。
这回开大,我想再摇个豹子,却不再凭藉暗器技法和听力,骰子筒开了条缝,我的大拇指伸了进去,动作迅疾,却也足够对手们看清我作弊。
“操!这个女人原来一直在出老千!”
“害老子输的血本无归!”
“他娘的!”
输红了眼的赌徒们掀了桌子,也不顾我是女人便冲了过来。夜雨流雪将我挡在身后,拳脚并用抵挡那些赌徒。然而以暴制暴,只激起更多输红眼的赌徒的群起攻击。桌椅板凳地被赌徒们掷了过来,没有击中夜雨流雪和我,却伤到了别的赌徒。“妈的!”受伤的赌徒一时弃了我这个目标,转而暴打起令他受伤的赌徒来。
本就人满为患的赌坊乱作一团,然而更多的,却是将输钱仇恨的目光锁定我。夜雨流雪身手不赖,自保没有问题,然而还要护卫我。怕我被伤到,流雪道:“夫人,您先走,奴婢二人掩护您出去!王爷就在赌坊外面,只出了赌坊,就无虞了。”
我道:“那你们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