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在河西过惯跟人友好处之的日子,左右邻居街坊都是些你给他一棒米,他还你一碗粥的小老百姓,现眼下听着见着这些闹心的事,心中这也是起了不少的疙瘩。
“阿菊,去找扫把和锄头,把能找的都找到拿到后面来,周围,你带着红豆去找水井跟盆,找抹布,没布往我们带来的布里找……”谢慧齐摇摇头就开始动手挽袖子吩咐。
“阿朔跟阿福去找有没有担箕和筐,拿扁担,我们先从后面的地方开始,把脏的都收拾好抬出去。”
谢慧齐的话一落,下人们就随着她的话动了。
“阿姐……”二郎见周围他们都跑了,忙拉着他阿姐的衣袖要活干。
谢慧齐也没打算放过他,“去拿纸笔来,你研墨,你阿兄写字,把等会要周围下山买的东西写出来。”
红纸,窗纸,还有干果这些都要备些,年货还有贡品等也要多备一份,他们家只备了他们谢家的上来,看来现在谷家的也要备了。
二郎拔腿就往前跑,把他跟阿兄的包袱都拿来了。
谢慧齐嘴里一直碎碎念着要备的东西,大郎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地时念着,等阿弟把包袱一拿来拿出纸笔,也无须他们阿姐再念一遍,他就把先前听的写下来了。
谢慧齐一看弟弟写完抬头看她,她欣慰一笑,“咱大郎记性比谁都好。”
说着把没念到的又念完,这时候周围他们已经都拿了能找到的扫把抹布水盆过来了,这些能找到的东西也都不像样了,破破烂烂得很,没一样是好的,谢慧齐又在要买的东西的清单上把这些都添了上去,也不让周围忙了,给了他银钱就打发了他下山去。
怕他不认路,让他去找老五头问。
周围领命去了。
谢家一家人也没正经吃饭,拿着带上来的点心和干粮就着烧开的水凑合着填了下肚子,谁也没歇什么,捋起袖子甩开膀子就干活。
蔡婆子跟老五头一回来,也是袖子一挽,四处收拾了起来。
老五头本来以为自己忠心耿耿不已,等回来一看已经收拾出了个大样子的大宅,一时之间羞愧得挪不动步。
他是谷家的老家人,祖上两代都是谷家仆人,大爷临走前还朝他一揖到底,让他多多费心——可他以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其实他一样都没做好。
大爷交待他看好的铺子没看好,两份重要的地契也被骗走了,最后连让他看住的屋子也没打理好,老五头站在大门前久久都不能动弹。
他没动,谢慧齐也没去请。
家里和舅父家出事的时候,她当时年纪虽小,但样样她见过听过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舅父走的时候这老家人磕头不已表忠心的样子她还是记得的。
舅父也给他留了不少银钱,只要他们家不花天酒地,一家人平平实实地守着这庄园过日子,别说过二十年三十年,就是几辈子也不愁吃穿。
可现在这才几年?
这老家人有多哭诉他怎么尽力,谢慧齐就有多失望。
果然败了就是败了,倒了就是倒了,随便是个人,连下人都想糊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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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傍晚的时候从附近的一个小集市把他们姑娘家要的东西买回来了,还有一些没买着,但姑娘先前已经说了把能买的先买回来用着,买不着的回头进城去买是一样,知道姑娘等着用,所以周围先赶紧着回来了。
他还买了个大背篓,能装不少东西。
手上也提了两个大篮子。
这几样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百来斤去了,周围回来后,汗水湿透了最外面的薄袄,鞋子都跟淌了水似的。
但有了他带回来的几把扫帚碎布,打扫的麻烦少了。
谢家一家人直忙到半夜,才把这处两进院的宅子收拾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