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22章（第1页）

全无根据的谣言

和林琴南发表隐射小说同时，1919年2月，《神州日报》发表北大学生张鹆子（张厚载）《半谷通信》，说陈独秀、胡适、陶孟和、刘半农等人，以思想激烈，受到政府干涉，陈独秀已去天津，态度消极云云。无风不起浪，张厚载发表《半谷通信》起因是北大关于文理合并的改革。理科的秦景阳等人不帮夏浮筠，恨他废止年功加俸和每年更换聘约制度（不知道是胡适的点子），也不希望本科学长落到陈独秀头上，建议用教务长取代学长。蔡元培还没有采纳，张厚载便迫不及待将此消息公布，加上揣测之辞，犯了捕风捉影大忌。

张鹆子去年曾来信谈新文学及中国旧戏问题，陈独秀在《新青年》上给予反驳。

一年前，张厚载对胡适编《尝试集》也有微词，说胡适&ldo;轻于尝试&rdo;。

2月19日上午，陈独秀、钱玄同和胡适在文科学长室闲谈。&ldo;适之太容忍了！看得起宋春舫，看得起张厚载……再这样，我要脱离《新青年》了。&rdo;钱玄同生气地说。去年，胡适给张厚载写了一封信，张厚载到处炫耀；此后，胡适找张厚载写文章，请他帮自己找材料，两人来往频繁，引起了钱玄同的反感。

陈独秀、胡适等人名气很大，张厚载的流言立即被上海等报刊转载，《神州日报》一时走俏。张厚载见陈独秀缄默，3月初，又在《神州日报》发表《半谷通信》说，&ldo;北京文科学长近有辞职之说，记者往访蔡校长，询以此事，蔡校长对于陈学长辞职一说，并无否认之表示&rdo;。

3月10日，惊蛰已过了几天，前夜的雨雪还未干，地湿漉漉的。胡适致函《北京大学日刊》说：&ldo;两个星期以来，外面发生一种谣言，说文科学长及胡适等四人，被政府干涉，驱逐出校，并有逮捕的话，还说陈先生已逃至天津。这个谣言越传越远，竟由北京电传到上海各报，惹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这事乃是全无根据的谣言。&rdo;

就在胡适致函《北京大学日刊》同一天，鲁迅开始誊抄《孔乙己》。这篇小说还是去年冬天做的。抄毕，鲁迅给高一涵写了一封信，打算寄给他。这一期轮到高一涵编辑。周作人正有事找高一涵，便说：&ldo;我给他吧。&rdo;

粤人陈铁生写《驳《〈新青年〉5卷5号〈随感录〉第三十七条》：&ldo;鲁迅君何许人，我所未知，大概亦是一个青年……卒之有一位系鲁迅先生最憎恶之拳术家，他说我是偏练之故；如用拳术，手足一齐动作，力与气同用，自然无手愈足否，足愈手否之毛病。我为了身体苦痛，只可试试看。不料试了3个月，居然好了；如今我日日做鲁先生之所谓拳匪……&rdo;去年11月，陈独秀在《新青年》5卷5号发表《克林德碑》，认为，克林德碑虽被拆迁，但并不能消除&ldo;保存国粹三教合一&rdo;等封建思想的影响。

3月2日，鲁迅写《集外集&iddot;拳术与拳匪》，替陈独秀说话：&ldo;此信单是呵斥，原意不需答复，本无揭载的必要；但末后用了&lso;激将法&rso;，要求发表，所以便即发表。既然发表，便不免要答复几句了。来信的最大误解处，是我所批评的是社会现象，现在陈先生根据了来攻难的，却是他本身的态度。如何是社会现象呢？本志前号《克林德碑》篇内已经举出……&rdo;

3月中旬，陈独秀在《每周评论》13号上发表署名&ldo;只眼&rdo;的文章《关于北京大学的谣言》说：&ldo;张厚载因为旧戏问题，和《新青年》反对，这事尽可从容辩论，不必藉传播谣言中伤异己。若是无心传下来，岂不失了新闻记者的资格吗？若是有心传播，更要发生人格问题了。&rdo;针对林琴南，陈独秀说他的小说也不会受到旧文学家欢迎。因为荆生正是孔夫子不愿会见的阳货一流人物。林琴南是翻译家，陈独秀对他和对张厚载不一样，称作&ldo;林先生&rdo;。胡适和陈独秀公开驳斥张厚载谣言后，蔡元培发表《致神州日报函》，替陈独秀&ldo;辞职&rdo;辟谣，并依据大学规程，令张厚载退学。

汤宅密谈

1919年3月26日，大总统徐世昌指令教育总长傅坛湘致函蔡元培说：&ldo;时论纠纷，喜为抨击，设有悠悠之词，波及全体，尤为演进新机之累。&rdo;蔡元培请傅斯年执笔回信，说：&ldo;元培亦必勉励俱生，为学问之竞进，不为渝越轨物之行也。&rdo;

夜里，愁眉不展的蔡元培和平素相处不错的尹默、夷初一道，去北京医专校长汤尔和处商谈陈独秀的事。最近报上又传出文科学长陈独秀有嫖娼一事，谈这种事在北大里面不合适。

&ldo;陈独秀逛窑子、嫖妓之事，流传甚广。陈君个人事小，有辱北大门风事大。孑民，何不趁学制改革，撤销文理科界线之机，免去陈独秀文科学长一职？&rdo;汤尔和知道蔡元培不想免去陈独秀，极力劝说。去年5月，汤尔和给陈独秀写信，不料陈独秀在《新青年》4卷5号上给他回了一封不太客气的信，想起来就不愉快。

&ldo;以你之见非撤不可？&rdo;蔡元培犹豫不决。&ldo;非撤不可。前年你聘他时，称他品学兼优，事实证明此君私德太坏，不堪斯任。&rdo;汤尔和毫不含糊地说。蔡元培说，&ldo;要免去陈君，理由事小，只是迎合了外人的心，决非本意。况且，年初我也和玄同君说过，驱逐陈独秀，除非&lso;上谕&rso;将我革职。今我未革职而先除陈独秀，也不合我初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