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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新青年》风波（2）

陈独秀将《新青年》编辑部安排在广州后，给胡适写了回信，这回口气婉转多了：&ldo;你们另外办一个报，我十分赞成，因为中国好报不多，你们做出来的东西总不差。&rdo;但他明确表示对于他们新办的报，他没有工夫做文章。他继续上次的观点，说：&ldo;你要我对于朋友不要太多疑，我承认是我应该时常不可忘却的忠告，但我总是时时提心吊胆，恐怕我的好朋友书呆子为政客所利用。&rdo;给胡适写信后，陈独秀给周氏兄弟写了短函：&ldo;北京同人料无人肯做文章了，惟有求助于你两位。&rdo;

2月8日是旧历春节，鲁迅将刚写好的小说《故乡》寄给上海的陈望道。他不知道，新青年社两天前被法捕房封闭了。收到鲁迅稿件，陈望道很感动，他当天就写信给周作人，对周氏兄弟病中替《新青年》做文章表示感谢，说：&ldo;办《新青年》不能靠胡适，要靠你。&rdo;

万恶孝为首

1921年春日的一天，包惠僧从上海来到广州，转达李汉俊的话。李汉俊不想当代理书记，他请陈独秀回上海当书记，要么把党的机构放到广东来。包惠僧想出国留学，到上海没有钱了，被李汉俊抓了差。陈独秀拒绝拨200元后，李汉俊对李达说，陈独秀私欲很重。

陈独秀不同意把党的机构放到广东，广州的无政府主义太集中，地理位置上广东太偏南，没有上海适中。他觉得李汉俊性子太急。中国搞无产阶级革命，还早得很。3月，李汉俊来信说，他不赞成陈先生起草的党章说中央集权制，他主张地方分权制。陈独秀回话说：&ldo;中国革命才开始，都搞地方分权，岂不成了无政府主义。&rdo;李汉俊见陈独秀不赞成他的地方分权制，并在来信中指责上海的党员反对他，便将党的名册、一些文件交给了李达，请他做代理书记。这时，广州保守势力正紧锣密鼓，掀起了一场驱陈运动。起因是陈独秀在广东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广东女界联合会的演说。陈独秀说，中国的家庭，家姑压迫媳妇，小姑压迫嫂嫂等事情非常之多，女子在未婚时服从父母，既婚之后，服从丈夫，丈夫死了，还要服从所生的孩子，都是不正当的人生。

满堂听众忘了对陈先生迟到的怨气，此时都睁大眼睛，一个个听了出神。

攻击也随之而来。3月8日政学会机关报上海《中华新报》载文：陈独秀&ldo;开章明义即言废德仇孝，每天各校演说，必极力发挥万恶孝为首、百善淫为先之旨趣，青年子弟多具有好奇模效之性，一闻此说，莫不倾耳谛听，模仿实行……凡社会上嚣张浮浪之徒无不乐闻其说，谓父子为路人，谓奸合为天性！……闻现时广州各校学生多因仿效此等风气，家长父兄甚为惶恐，饬令子弟退学者络绎不绝&rdo;。

广东高等师范守旧派乘机给省长陈炯明呈文道：&ldo;陈委员为人，其道德学问已为职教员等所熟知，若任令操纵广东教育之权，广东教育前途，必不堪问……如不收回成命，必全体辞职。&rdo;

4月，陈独秀在《新青年》8卷6号&ldo;什么话&rdo;栏转载了上海《中华新报》的谣言，并声明没有说过这类话。陈炯明将信将疑，在一次宴会上问陈独秀：&ldo;外间说你组织什么&lso;讨父团&rso;，真有此事吗？&rdo;陈独秀说：&ldo;我的儿子有资格组织这一团体，我连参加的资格也没有，因为我自己便是一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孩子。&rdo;在座的人听了哈哈大笑，也有人睁大眼睛看着陈独秀没有笑。陈独秀一口安庆地方话和粤语大相径庭，常常有人听不懂他的话。

笑毕，陈炯明说：&ldo;高师风波，我和古应芬意见，坚持原议，委员长尽可放心。

&rdo;古应芬是广东省财政厅厅长。陈独秀说：&ldo;怕没有那么容易。&rdo;陈炯明说：&ldo;要不，增加教育委员，避免反对派集矢于你？&rdo;陈独秀说：&ldo;我不反对。我正要抽出时间来对付广东的谣言。&rdo;

回到看云楼，陈公博来坐。陈独秀解开黑色对襟褂子，双手向后拢了拢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说：&ldo;原来想北方腐败，想不到南方风气也这样恶浊。&rdo;

&ldo;这些恶势力中，除了政客、资本家、教徒，还有少数自称无政府主义者。&rdo;陈公博说。

&ldo;这样吧，我先写一篇辟谣的东西，用在《广东群报》上。你和平山、植棠商量一下，我们开个会，尽快把广东共产党组织成立起来。&rdo;最近因忙着到处演讲，陈独秀将成立广东共产党小组事耽搁了。

这天下午，陈独秀&ldo;看云楼&rdo;寓所窗门紧闭。陈独秀、谭平山、谭植棠、陈公博、刘尔菘、包惠僧及一姓李的教员围坐在一起，一个特殊的会议正在举行。陈独秀说：&ldo;现在孙中山和陈炯明在广东已建立了军政府，正是开展民众运动的好时机。但是，领导民众运动，个人的力量是比不上组织的领导的，就是一个小团体，也担负不起领导民众运动的历史重任……我的意见，广东也应该建立一个共产党的组织，去担负起领导民众运动的任务。&rdo;这次会议决定正式成立广州共产党小组，陈独秀任书记。根据陈独秀建议，谭平山任副书记，谭植棠管组织，陈公博管宣传。《广州群报》改为广州共产党小组机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