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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在&ldo;三大&rdo;上，陈独秀及大多数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把农民问题忽略了。7月1日陈独秀在中央机关刊物《前锋》月刊创刊号上发表《中国农民问题》，提出：&ldo;在经济落后的殖民地半殖民地，不但农民占全人口之大半数，其国民经济之真正基础，还是农业。&rdo;但他认为，中国农民&ldo;不容易发生社会革命的运动&rdo;。同一天，陈独秀给萨法罗夫写信，汇报&ldo;三大&rdo;情况，说：&ldo;把农民吸引到国民革命运动中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rdo;对于资产阶级，陈独秀评价较高。陈独秀结尾时客气地说：&ldo;由于我党还年轻，我们希望经常得到您的来信。&rdo;但他不知道，东方部主任已经换拉狄克了。

维尔德收到共产国际指示信这天，孙中山用英语对马林说：&ldo;像陈独秀那样在他的周报上批评国民党的事再也不许发生。如果他的批评里有支持一个比国民党更好的第三个党的语气，我一定开除他。如果我能自由地把共产党人开除出国民党，我就可以不接受财政援助。&rdo;孙中山生气是因为中共中央&ldo;第二次对时局的主张&rdo;引起香港报纸的批评，马林说：&ldo;有几篇批评国民党消极被动的文章出自我的手笔……援助问题与共产党人能否留在国民党内毫无关系。&rdo;

事后，马林向越飞和达夫谦建议，不要将200万塞进南方将领的腰包以支持孙中山，而最好用21000元支持为数不多的共产党人的从事国民党的宣传。既然不给共产党资助，何必安排自己在这里工作呢？5月1日苏联政府致孙中山电：&ldo;我们准备向您的组织提供达200万金卢布……使用一年。&rdo;在北京的斯列帕克写信给维经斯基也说：&ldo;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孙逸仙想把陈开除出党，原因是后者在《向导》上批评了国民党的行为。&rdo;

次日晚，中央机关在迁往上海前在广州举行最后一次会议，孙中山要&ldo;开除&rdo;陈独秀，证明中央局离开广州是对的。马林也认为，留在广州继续争取孙中山支持政治宣传是白费力气。此外，陈炯明企图进攻广州，湘战又起，中央机关在广州已不安全，这也是离开的借口。

马林觉得陈独秀只想利用国民党。他的宣传工作只考虑共产党的组织，干的是与国民党决裂的事。最近，陈独秀和马林、蔡和森、毛泽东都有顶撞。一天开会，陈独秀和马林发生了争论，会议不得不中断，片刻后，马林问罗章龙：&ldo;&lso;火山&rso;是否熄了？&rdo;罗章龙：&ldo;熄了！&rdo;马林说：&ldo;革命党的头脑应该冷静。&rdo;毛泽东在会议结束后提议：&ldo;以后开会，大家不能发脾气。&rdo;

陈独秀脾气不好，根子是不满孙中山醉心于军事活动。&ldo;三大&rdo;后不久，孙中山对陈独秀说：&ldo;国民党必须建立自己的革命力量。&rdo;陈独秀问：&ldo;如何建立？&rdo;

孙中山：&ldo;现在我们必须发展我们的军事力量，在南方广东可以建立根据地，然后我们必须设法在东北或西北得到一支军事力量……&rdo;这使陈独秀意识到，不能期望孙很快把国民党变成一个现代的政党。

8月5日，毛泽东出席了中共上海地方兼区执行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他说：&ldo;对邵力子、沈玄庐、陈望道的态度应缓和，劝他们取消退党的意思。&rdo;会后，沈雁冰找他们谈话，结果邵力子同意不退党，但陈望道说：&ldo;你和我多年交情，你知道我的为人。我既反对陈独秀的家长作风而要退党，现在陈独秀的家长作风依然故我，我如何又取消退党呢？我信仰共产主义终身不变，愿为共产主义事业贡献我的力量，我在党外为党效劳，也许比党内更方便。&rdo;陈独秀不愿意和陈望道搞僵，给他写了一个条子，纸很小，署名&ldo;知名&rdo;：&ldo;上大请你组织，你要什么同志请开出来，请你负责。&rdo;陈望道接受了陈独秀委派，到上海大学兼中文系主任。

中央局机关迁回上海后，办公地点设在闸北象山路公兴路口的三曾里3号，由王荷波出面租下，在中兴路和香山路交叉的小里弄。周围是手工业工厂，杂居，便于隐蔽。因为这里只有三个门牌，所以叫&ldo;三曾里&rdo;。两楼两底共有八九间房子。

年龄大一点的向警予作户主，对外称一家人。毛泽东和杨开慧住在前厢房，蔡和森和向警予住在毛泽东隔壁。9月上旬，毛泽东回湖南后，罗章龙代替他做秘书工作。三曾里作为中央机关，对外是&ldo;报关行&rdo;，请了共青团员王熙春管事物，请了一位30来岁的丝绸女工魏贞秀做娘姨。

陈独秀家离这里有一二里路，在三曾里楼上有床铺，遇到开会晚了或者有事，就不回去住。平常不容许其他人来。一次，高君曼来找陈独秀，王熙春不认识她，拦着不让她上楼。回到上海，陈独秀和高君曼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无聊时，他常逛到五马路棋盘街西首亚东图书馆坐坐。这时胡适、安徽的江彤候也在上海，几个安徽老乡常以亚东图书馆为会谈场所，海阔天空扯谈一通，然后各自回家。胡适是10月初由烟霞洞到上海，住在沧州饭店。

孙中山：我一定开除他（2）

10月15日晚，胡适、徐志摩宴请郭沫若、田汉夫妇。散席后，胡适和徐志摩去亚东书局。正在喝茶，听到一个人急匆匆上楼。来人身穿蜡黄西服，条子绒线背心，戴着一个帽檐下卷的帽子，像一个捕房的三等侦探。胡适站起来向徐志摩说：&ldo;志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仲甫，《新青年》主编陈独秀。&rdo;徐志摩的头发在昏黄的灯下更显得零乱，脸色稍白。看着面前这位二十五、六岁的年青人，陈独秀笑着点点头，既然是胡适朋友，大概有些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