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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1页）

&esp;&esp;没多时后堂就出来一个年纪与村里王大夫相仿的大夫，细看要再年长一些。

&esp;&esp;身上披着外衣，头发有些蓬乱，一看就是睡梦里被叫醒的，但为人医者，对此也都早已习惯。

&esp;&esp;他径直朝架子床走来，小药童已经端来一铜盆的水，侍候他仔细净手后，才查看姚灼伤势。

&esp;&esp;裤腿直接剪开，血腥味夹杂着草药味，连那小药童都面露不忍。

&esp;&esp;姚灼此刻已经疼得半晕过去了，叫名字也没反应。

&esp;&esp;但这梁大夫诊过脉后又上手查探骨头的情况，当即又把姚灼疼得哀吟出声，心疼地严之默也咬紧了牙关。

&esp;&esp;“梁大夫，深夜问医，多有打扰，只是夫郎伤情严重，不得已为之。”他躬身施礼，梁大夫扶他一把，“你这书生，礼数恁多！替你夫郎治伤才是要紧事！我且问你，他这腿是不是从前也伤过？”

&esp;&esp;严之默便把情况一一说了，梁大夫听过后并未立刻说什么，只是又查看了姚灼的伤腿，沉吟片刻后才道：“我这有两个法子，你可听完，再决定选哪种。”

&esp;&esp;他先写了个药方，递给药童让他去煎上，随后才对严之默说道：“其一，便是我仅处理这回的断骨，但自此后这条腿恐怕是废了，但至多花几副药钱；其二，则是借这次的机会，尝试重新接骨，续上经脉，若舍得诊费和药费，假以时日，未尝没可能恢复到从前健全的状况。”

&esp;&esp;严之默听完，想也没想便道：“自是选

&esp;&esp;这个时代没有现代医学，却有传承至今的岐黄之术。

&esp;&esp;梁大夫接过药童递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露疲倦地答道：“这哥儿是个性子坚韧的，那么厉害的疼都忍下来，骨头接好了，上了夹板，接下来就看往后三日施针的情况，和他自己的造化了。”

&esp;&esp;当大夫的从不会把话说满，因为事无绝对。

&esp;&esp;严之默明白这个道理，也听出姚灼起码摆脱了当下的危险，唯一的不确定只在于未来的恢复情况。

&esp;&esp;他松了口气，步伐摇晃，但很快自己稳住。

&esp;&esp;抬手抹了把脸，熬了一夜，更显憔悴。

&esp;&esp;“我现下能去里面看看他吗？”

&esp;&esp;梁大夫点头，那小药童放下手里的帕子，转身替他开门。

&esp;&esp;屋里的血腥味并不浓，被另一股霸道的药味结结实实压住了，除此之外还有艾草那独特的香气。

&esp;&esp;严之默有些步履蹒跚地挪动到架子床旁，床上的姚灼双目紧闭，几缕碎发因为冷汗而黏在额前，严之默小心替他拨到一边。

&esp;&esp;将那毫无知觉的手收进掌心，平日里姚灼的手总是热乎乎的，晚上抱在怀里像个小火炉，而不是此刻这般，比严之默的还要冰一些。

&esp;&esp;他凑近了些，在对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神态温柔无比。

&esp;&esp;姚灼的出现，被他当做这场穿越闹剧的奖赏。

&esp;&esp;一个毫无保留信任自己、依靠自己的人，值得自己回以同样百分百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