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摇了摇头,说:「这萝卜白菜,各有各的爱,就要靠你朋友自己琢么了。若真猜不透,不如问了了当,可若时机不对,可能今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方致远点头肯定道:「言之有理,我朋友也在考虑这件事情。」
董大人摇头回思一下,问道:「不过,你朋友如今可是高兴?这你来我往,他乐在其中吗?」
「嗯……大约是吧。」
「若是乐在其中,就无需多想,是他的,总归是他的。若是每日期期艾艾愁眉苦脸,那不如早说早痛快了。」
「谢谢董大人,我让他再想想吧。」说完,方致远辞别了董大人,一路上念念有词。董大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疑惑不解,心想方老弟成亲都两年多了,怎么还同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笨手笨脚不知所措?他一个转眉,哎呀不好,雨霂大闺女,我对不住你啊。
想着,拔腿就跑去了董夫人那。
二·盯紧点
次日,关雨霂来见董依,正要回去的时候,董夫人站在阳光下朝关雨霂挥了挥手,满脸堆笑。关雨霂诧异,她同董夫人平日里话不多,今日笑得如此开心,不知要说何事,恐是笑中有诈,莫不是之前拉着董依唱曲一事被发现了?关雨霂甚是忐忑,却又逃不掉,就这么被董夫人拉着进了偏屋。果不其然,一进屋,董夫人脸就沉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殷切地同她讲:「我们家依依的关老师啊。」关雨霂心头一哆嗦,难不成真是这茬?近来亏心事做多了,果是遭了报应。
董夫人投来的眼神关切得紧,关雨霂却心虚得慌不敢接,董夫人见了,更是明白了,说:「唉,看你这样子,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数。」
关雨霂满脑子的疑惑:嗯?有什么数?
只瞧董夫人扭头叹了口气,回身愈加握紧了关雨霂的手,说:「这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常事,你还是盯紧一点吧。」
这什么同什么?关雨霂硬是没听出个明白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董夫人一看她那震惊的眼神又明白了,说:「唉,我看你平日里就散漫你夫君,由着他到处跑,也不盯严实一点,指不定哪天,就出了个什么岔子,收个妹妹在家里。」
「这……」
董夫人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笃定道:「你也别管我是从哪里听到的,你信我就是了,我们同为女人,我们家老董年轻的时候也起过这心,我那个时候有手段,把他拴住了。你啊,别心太大放养你们家方致远,夫妻之间,还是有驾驭的法子。后来啊,后来我们有了依依,每天我就捧着依依对他,依依多可爱呀,每天跟在后面叫‘爹’,他便再也没起过那心思。」
关雨霂终于晓得董夫人在说何事了,只得点头,一遍遍地说:「嗯,您说的是,有道理。」
董夫人满脸欣慰,说:「你明白就好,我以为你们读书人,好清高,看不起我们妇人家的这茬,可夫妻之间嘛,都是一样的。」说完指了指她的肚子,说:「你也是,两年多了吧,也没什么动静,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大夫看看。」
「这……不必了吧?」
「我不强求你,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永远是站你这边的,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就好。」
「嗯,谢谢您。」
关雨霂辞了董夫人,出门就把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给忘了。
三·行不行
关筱秋同董依的丫鬟霓儿玩得不错,那日爹娘在房里说起这事,被董依恰好在门外听着了,便同霓儿讲了,跺着小脚说真心替关老师不值。霓儿听了,就同关筱秋讲了,那此事儿就不得了了。关筱秋听了是气得牙痒痒,嘴里咕哝咕哝念了一路子,瞅着卖菜的,卖包子的都不顺眼,闷声骂了千百遍也不解气,又寻不着个知心人撒气,好不容易回到府里撞着了烟霞,左顾右盼了好些次,认定了四下无人,便造次起来。只见她一把揪起了烟霞的袖子,鼓着腮帮子,说道:「你知道吗?我听说大人最近起了纳妾的心思,就是因为夫人这么久了都无所出,我真替夫人不值,居然有人说是夫人不行,我看是大人不行!」烟霞愣了,先对自己是一阵埋怨,想这等好事自己在方家等了这么久都没落着,竟然被别人抢在了前头。可转念一想,自己盯得百般细致,为何不曾看出一丝风吹草动?她本来想问筱秋这消息的来处,不料,方致远同关雨霂从门外走来,聊的大概是公事,听着听着就没音了,烟霞音一沉,握紧小丫头的手,话音极慢,就说:「筱秋,你这话,不可乱说。」
关筱秋从握紧的双手中察觉到了异常,头一扭,发现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吓得大喊一声:「夫人我错了,我也是乱听来的。」烟霞也招呼一声:「筱秋也是被别人骗的,大人夫人别在意。」说着追上去哄筱秋了。
落下的两个人倒是淡定得很,相视一看,都是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个时候,该哪位先开贵口?不想是关雨霂:「听说大人要纳妾?」
「我没这心思。」方致远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说要跟她说回屋里聊,不然又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
二人遂又闲聊了几句公事,房里门一关,关雨霂一歪身往椅子上坐,摇着扇子笑问她:「看中了哪位啊?我看你最近经常往厂子跑,难不成是叶姑娘?叶姑娘心思单纯,做事踏实,为人本分,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