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音冰冷双眸似落了霜,“你轻薄我?”
叶翾笑容微微一僵:“音。。。。”
贺兰音把手抓住叶翾的手,猛的向后一拧。
登时,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响起。
叶翾,北辰皇朝贤王府遗腹子,皇室最为宠爱拥护的柔弱之子,他那看起来比女人还要细的胳膊,在众人的视线中,断了。
。。。。
北辰的深宫内,掌管各灯领事的太监宫女皆身着深蓝色宫装,低着头提着八角宫灯,麻木的穿梭在青白交加的宫道之中。
明黄色帐帷罩着一方六尺大的檀床,叶翾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天气火热,他的身上偏偏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被。
宫中的太医额头上尽是汗水,把了好一会儿脉后,这才转身向着面色不太好的皇帝跪下:“启禀皇上,世子的胳膊已经接上了。只是世子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弱,在用药的同时要比往日里更加的注重些休养就可以了。”
皇帝的面色有一丝的微妙,他眸底神色微暗,转身朝着站在庭中央的贺兰音道:“贺兰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了翾儿!”
“他轻薄我,我自然是要给他点厉害尝尝。”贺兰音面上娇憨,胆大的抬起头来直视皇帝,“您可不能因为您是皇帝,就不讲道理。”
“放肆,”坐在一边的太后出了声,“依哀家看来,贺兰府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是将咱们祖宗的规矩,都教到脸面上去了吗?”
苏常沁看着对面低着头的苏黎,轻哼一声,“哀家可是听说翾儿是为了救你,你可倒好,竟然敢折了他的胳膊!如此不给你点儿教训,天下人岂不是要笑我北辰皇室?”
苏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裴皓哲面色有些古怪,太后话落的时候,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贺兰音的身上。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叶翾手臂被折断的场景,他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在他眼里,贺兰音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没有一丁点脑子的悍妇了。他禁不住怀疑,之前露出那嗜血冷冽杀气的,真的是眼前的这个蠢女人?
“皇上,”苏常沁看向皇帝,“贺兰家的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过于没有礼数。她今天的行为,怕就是进了皇家礼学,也定当叫嬷嬷无从下手。倒不如让她从头做起,让那些个低层次里的姑婆子们,好好的教教她。”
“怎么说也是贺兰府出的姑娘,怎能叫姑婆子来教。这个事传了出去,怕才是有损我北辰的颜面。”皇帝北辰天缓缓的坐在上席,看着贺兰音道:“不过母后说的对,你也太过于蛮不讲理。”
“皇上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贺兰音拧着眉头道。
“放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墨香怒喝一声,“皇上太后娘娘面前,你不跪也就罢了。竟敢不待赏,便胆敢直言顶撞皇上,太后娘娘!”
“你不也没得赏便开口了吗?”贺兰音道。
“你!”
“墨香,”苏常沁那双在后宫中练就了几十年宫斗的双眸折出一股子慑人心魄的冷光。
墨香立即垂下了头,不言不语退到后方。
苏常沁看向贺兰音,“墨香是跟在哀家身后多年的老嬷嬷了,在后宫中也有一定的地位。日后你的教养课程,都会经过墨香的手。你这丫头如此直言无讳,也不怕日后栽了跟头?”
太后身上的气势有些强,压的贺兰音微微低头,“太后娘娘说的是。”
那明显降低服软的语气叫皇帝心中不太高兴,看着贺兰音冷声道:“既然知道错了,那朕罚你,可有怨言?”
贺兰音抬起头:“我何错之有?皇上,自古以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一睁眼就瞧见那登徒子抱着我,我下意识的反抗难道还错了吗?”
“还是说,皇上是认为,女子该保持自己的矜持而任由他人轻薄吗?”
“胡言乱语!”北辰天低怒一声,“朕有这么说过?你这丫头,着实太过于蛮不讲理。若非你受伤,叶翾为了照顾你,他哪里会不顾世人眼光去抱你?”
要知道她贺兰音虽然有万剑山庄做嫁妆,但毕竟只是个庶。在他北辰天的眼里,她还没有资格去做叶翾的主妃位置!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先让贺兰音嫁进来再说!
北辰天视线不经意瞥到裴皓哲,却见他的视线不断的在贺兰音的身上打转,登时心中一个咯噔,立时就后悔了自己方才的言论。
他只顾着眼前了,倒是将自己的那好几个‘好兄弟’给忘了!
“这也不能怪我。”贺兰音蹙起眉头,显然也是在无比的懊恼:“我身上没带着平日用的剑,否则我也不可能受伤!”
她抬起眼皮子,很是幽怨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叶翾,低声道:“也断然不可能被这登徒子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