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画扇一噎,难得在虞栖枝面前短了底气。
&esp;&esp;她方才就是见裴璟的这件衣裳丢在地上,她好心给随手捡起来了。但若她这么一板一眼地给虞栖枝解释,便显得刻意遮掩一般,况且,自己身上还穿着虞栖枝的新衣裳。
&esp;&esp;裴璟的这件常服,在画扇手中,反倒成了烫手山芋。
&esp;&esp;画扇脸红了。
&esp;&esp;她正不知道如何说,医师前来给虞栖枝诊脉,虞栖枝也没再问她这事。
&esp;&esp;画扇不由松了口气。
&esp;&esp;医师给虞栖枝开的是调养身子、有助受孕的药,画扇原本还担心虞栖枝又会耍小聪明不喝药,接下来的几日,画扇都一直盯着虞栖枝喝完药,才离开屋子。
&esp;&esp;出乎画扇的意料,虞栖枝这回倒是挺配合,每次都会乖乖把药喝完。
&esp;&esp;医师让虞栖枝平日里多在庭院里走动散心,虞栖枝也乖顺照做。
&esp;&esp;虞栖枝应当是想开了吧。
&esp;&esp;画扇也是自绝嗣药那事之后,才知晓裴璟的身份居然是世子。
&esp;&esp;那样显贵的身世,若是虞栖枝真的有了身孕,待生下孩子,兴许就能进侯府了,哪还用待在临近长安郊外的宅子里。
&esp;&esp;傻子才会去喝那种伤身子又讨不着好处的绝嗣药。
&esp;&esp;如此日子过去天。裴璟不在的时候,虞栖枝倒是挺放松生动的,有时候还会问画扇外面最近时兴什么。
&esp;&esp;画扇撇撇嘴,这座宅子所处的坊市这么偏僻,哪里有什么像样的店面。画扇来长安这么些日子,连热闹繁华的东西市都没正经去过几次。全陪着虞栖枝了。
&esp;&esp;但有时候画扇又觉得虞栖枝挺可怜的,管事受了叮嘱,平时都让下人将虞栖枝看得很紧。虞栖枝连门都出不了,画扇偶尔会跟她讲一讲外头的事。
&esp;&esp;“世子对你还是挺好的,你乖一些,说不定就让你出门了呢?”
&esp;&esp;这日,画扇正在虞栖枝屋里闲扯,看裴璟遣人新送来的那些入夏的新衣裳和首饰。在这方面裴璟对虞栖枝一向大方。
&esp;&esp;“世子说他喜欢听话的女人。”画扇忍不住提醒虞栖枝。
&esp;&esp;那夜她送热水进虞栖枝屋里,亲耳听见裴璟对在装睡的虞栖枝讲的。
&esp;&esp;虞栖枝闻言,只是笑笑。
&esp;&esp;“你穿这件衣裳挺好看的,送你了。”
&esp;&esp;画扇正把她上次偷着试穿的那件衣裳往身上比划着。虞栖枝想画扇应当是真的喜欢这件浅樱色绸衫。
&esp;&esp;虞栖枝的衣裳都偏素净,从前她喜爱穿樱色的衣裳,现在也不太爱穿了。
&esp;&esp;画扇在虞栖枝身边一直有些没大没小的,她也从未将虞栖枝当过主子。
&esp;&esp;画扇在虞栖枝屋里将衣裳换下,这件绸衫是簇新的,就连虞栖枝也没穿过。她在铜镜前欣喜地转了一圈,心想如果自己有姐姐,不定就像是虞栖枝这样的。
&esp;&esp;昨夜裴璟来过,离开时神色微笑着,心绪不错的样子,想必,世子与虞栖枝先前的那些争执与不快都已经消弭了。
&esp;&esp;画扇与虞栖枝话没说几句,医师来了。
&esp;&esp;医师例行给虞栖枝诊脉,有了之前江湖郎中的前科之鉴,现在不论虞栖枝见什么外人,画扇都在一旁陪着。
&esp;&esp;虞栖枝在桌边坐下,将手腕递给医师,腰背坐得挺直,姿态很端正。
&esp;&esp;虞栖枝前段日子很消瘦,这些天似乎将养回来了一些,身量是纤秾合度的漂亮。画扇站着,恰能瞧见虞栖枝颈窝处的几道暧昧红痕,显然是昨夜与裴璟恩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esp;&esp;画扇将视线瞥开,医师倒是目不斜视,仔细地诊过脉,嘴角噙着一贯的笑意,说虞栖枝身子恢复得很好。
&esp;&esp;虞栖枝神情淡淡,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