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秋风萧瑟,虞栖枝从霍秋家中出来。
&esp;&esp;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要往霍秋哥嫂家去取药。
&esp;&esp;这次时疫来势汹汹,就连体格颇为强健的霍秋也病倒了。
&esp;&esp;小镇街上,家家户门紧闭,只有苦涩刺鼻的药味从窗户缝隙传出。
&esp;&esp;现下,沃昌镇的出入口皆有专人把守,甚至有传言说,这座小镇里的镇民已经被放弃了。
&esp;&esp;虞栖枝心中想着这些事,很快到了霍秋哥嫂家门前,却发觉院门没关严。
&esp;&esp;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没有敲门。
&esp;&esp;从门旁的篱笆缝隙望过去,虞栖枝不由惊骇。
&esp;&esp;中年男子头脸满是鲜红血迹,委顿在院中水井旁昏死过去,赫然正是霍秋的兄长。
&esp;&esp;霍秋的嫂嫂在一旁,被行凶之人捂住嘴,在刀下拼命挣扎。
&esp;&esp;眼看霍秋的嫂嫂就要在刀下毙命,见此一幕,虞栖枝脑海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她手中已经握紧从侧门摸进灶间拿的剔骨刀,向行凶之人的颈侧扎了下去。
&esp;&esp;庆幸她脚步轻,行凶之人一时没有察觉还有人来,来不及闪避,一道血柱呲出。
&esp;&esp;虞栖枝本能侧身避开,衣裳上却也沾上了星点血迹。
&esp;&esp;霍秋的嫂嫂已经吓得昏过去。
&esp;&esp;受了这样的伤,即便是平时生活中力气再大的人,也只能安静地迎接死亡。行凶的男子却撑着最后一口气往水井里扔了什么东西,再然后,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着虞栖枝。
&esp;&esp;虞栖枝手中刀刃落地。
&esp;&esp;“别慌,交给我。”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片刻,身后脚步声响起,虞栖枝下意识去捡地上的刀,只觉耳边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
&esp;&esp;虞栖枝回头一看,是牧锋。
&esp;&esp;霍秋的哥嫂二人都还活着,只是昏迷。牧锋带虞栖枝去灶间用流水洗净了双手,又让她将沾了血的外衫脱下,丢进火堆烧了。
&esp;&esp;“是我来晚了。”牧锋看着她道:“不必害怕,你方才做得很好,你救了他们二人。”
&esp;&esp;“我没害怕。”
&esp;&esp;虞栖枝摇了摇头,轻道。
&esp;&esp;不久的从前,虞栖枝也曾见过裴璟一声令下瞬息夺去他人的生命,但见过,与亲自动手,依旧有着莫大的差别。
&esp;&esp;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之下,被迫跨过这样一道残忍的分水岭,她指尖不由颤抖。
&esp;&esp;牧锋听闻虞栖枝所言,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他略有些敬佩地看了她一眼,却在看见虞栖枝轻微发颤的双手时,顿住一瞬。
&esp;&esp;深秋的天色暗的很快,霍秋哥嫂家地处空旷,趁着四下无人,牧锋要将行凶男子的尸体拖出去处理。
&esp;&esp;“沃昌镇的事,世子已经知晓了。”
&esp;&esp;牧锋的声音低下来。
&esp;&esp;他似要安慰虞栖枝,绞尽脑汁却也只说出一句话:
&esp;&esp;“世子,他会来的。”
&esp;&esp;虞栖枝闻言,迷茫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