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席唯声音很轻,“如果,有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不过它同时也意味着同等大的危险和苦楚,你会如何选择呢?”
&esp;&esp;季东昂眼眶圆睁,呼吸都急促起来,“我,我当然选择那个机会!席医生,我妈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有出息,如果有可能,我想让她高兴高兴,真的,我不怕苦,我也不怕受罪,我就怕这一辈子都平平凡凡,我怕我以后会像我爸那样,做一个混账,或者像我妈这样,憋屈着过一辈子,到最后在土里腐烂的时候,都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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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季东昂因为太过激动,膝盖不自主的颤抖着,扑通一下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光晕里面目模糊的席唯。
&esp;&esp;因为过度兴奋而昏沉的脑海里血液沸腾翻涌,掀起滔天大浪,浪花翻涌间,季东昂听到他自己这样说,“席医生,我想,发出我自己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听到。”
&esp;&esp;光晕里的席唯垂下了手臂,轻轻朝他伸出了手,“现在,这个机会是你的了。”
&esp;&esp;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这样,跪在我的脚下
&esp;&esp;后来即使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季东昂早已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之后,他依然记得那个温暖的午后,和将他拉起来的那只干燥、温热的手掌。
&esp;&esp;下午,席唯抽空去了一趟母校。
&esp;&esp;他的博导朱先生正在办公室等他。
&esp;&esp;朱先生自己除了在医学院任职,另外也是肿瘤医院的院长,作为席唯的老板,对席唯的天赋一清二楚,护的跟宝贝疙瘩一样。
&esp;&esp;当初曾经一力建议席唯去肿瘤医院,后来席唯被和协医院抢了过去,朱先生还去跟曹院长对骂了一阵。
&esp;&esp;据说肿瘤医院后来在采购医疗设备的时候,样样都要比和协医院多买、贵买,那一年朱先生还把医院的几个博士生逼出来了十几篇核心期刊的一作,好久才把那口气出了。
&esp;&esp;席唯来的时候,就带着点忐忑,敲门的时候,动作都比往常轻微。
&esp;&esp;朱先生哼了一声,“进来吧,还等我请你?”
&esp;&esp;席唯略带腼腆的笑了笑,“哪敢劳烦老板您?”把手上的盒子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esp;&esp;“上回您说小孩给您的紫砂壶碎了,我这回来之前特意请人给寻摸的,您给掌掌眼?”
&esp;&esp;朱先生鼻尖动了动,“铁观音?”
&esp;&esp;席唯轻轻打开盒盖,“您老宝刀不老,的确是铁观音养出来的,您瞧。”
&esp;&esp;朱先生看了一眼,再看一眼就移不开眼了,“……虚扁壶?你从哪淘弄的,这我得瞧瞧。”
&esp;&esp;说着轻托着壶底,将巴掌大的小壶托在掌心,贴近一瞧,念叨着:“盖款钤印,生于乙卯,把款钤印是……壶叟?!这是!”
&esp;&esp;席唯轻轻颔首,面带微笑,“景舟先生晚年的作品,高虚扁壶。”
&esp;&esp;朱先生抽了口冷气,“你去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