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陛下!”
&esp;&esp;石破天惊。
&esp;&esp;我被吓了一跳。
&esp;&esp;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esp;&esp;却突然停滞在我床边不动了。
&esp;&esp;这时,我听到顾行秋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你醒了吗?”
&esp;&esp;全然不似外头的锋芒,竟有些哽咽,兴许是我听错。
&esp;&esp;眼见不能再歇下去,我便睁开眼,见顾行秋立在床前,心口又是一阵疼意。
&esp;&esp;只是下一瞬他便扑了过来,全然没了君子之态。
&esp;&esp;“你醒了,你醒了”他似乎有些欢喜,又有几分不知所措,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修长的身影蓦地伏在我的床边,泛白的指如寒松折落,紧紧攥着我床边的丝缎。
&esp;&esp;我先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发,又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无声地滴落,落在我枕旁,轻轻的嘀嗒一声。
&esp;&esp;这倒是我一闪灯花堕
&esp;&esp;其实仔细想来,初见他时我正和季田比箭,那时箭靶立在远处,我自然全神贯注,一心只想赢下这场比试。
&esp;&esp;无意回眸一瞥时,却见一人立于台下,周身清白,如阳春白雪,恍若遗世独立。
&esp;&esp;只一眼,便让我心神荡漾。
&esp;&esp;我那时结结实实愣了一会儿,手中的箭险些失了准头。最后季田落败,我却早已无心关注这些,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抹白衣上,
&esp;&esp;色字头上一把刀,若是我知道当年乍起的色心要我几乎用命来还,那我
&esp;&esp;也罢,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意义一词,本也就没什么意义。
&esp;&esp;而这些年,我待他种种,如今乍一想来,好像也只是我一味讨好逢迎心甘情愿。
&esp;&esp;想来同榻而眠,他或许在梦醒之时,也无数次想过一刀了结了我。
&esp;&esp;箫随叫嚣着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却又因着我放他一马,刻意避开了我下腹要害,小覃子血海深仇,也未曾要我的命。
&esp;&esp;独独他,软刀子割人五脏六腑,刀刀都是直奔要害,冲着要命而来。
&esp;&esp;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我偏爱诗书词藻,他便拿准了我的性子,知晓切身之痛于我不过是活着的醒木,便直捣心田,让我在痛彻心扉的煎熬里苟且偷生。
&esp;&esp;萧随不该让圣手救我,合该让我失血过多而死。
&esp;&esp;现下每一字一句,如同细针密缝,刺入我心底最深处,既非肆意折磨,亦非无心伤害,而是有意为之,偏让我苦楚悔悟,不得解脱。
&esp;&esp;这枷锁比任何刑罚都来得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