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腊月。
岚山脚下,渡云庄。
虽是冬月末期,但庄外的翠林湖依旧结冰。
风吹雪花飘,棱镜映晶天。
一览无遗的冰面上,身披粗布棉衣的少年拿着铁锤砸着铁锥,颇为熟练的凿出一口冰洞。
少年名唤陈凡,相貌不凡,年方十六有余,身躯约莫八尺。
眼下无亲无故,乃是附近的渡云庄居民。
人活着就得自力更生,此言成了陈凡冬天还出门的理由。
若不是家中米缸见底,谁人愿意顶着寒风抛竿钓鱼。
陈凡盯着冰水上的芦苇浮漂,聚精会神,不由想到这鱼不知喜不喜米面团。
家中最后的粮食,希望今日能钓条大鱼。
冰洞上的水相当平静,但是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
一只满脸凶相且牙口突出的水猴子,正目光狰狞的盯着少年,瞅着鱼钩上的面团,当即准备伸手抓住麻线。
水猴子这是想把人抓下来吃掉。
此时的陈凡没有意识到危险,依旧握着鱼竿守株待鱼。
水猴子握住麻线猛地抓了下,冰洞旁边的陈凡反应过来,使出了平日里赶牛的劲。
“大鱼,给我上来!”陈凡怒喝并使出力气。
那水猴子不知为何忽而松手,这使得陈凡猛地踉跄后退几步。
与此同时的冰洞之下,绑着青铜鱼钩的麻线没有被拽出水面,反而吸引来了一条黄金大鲤鱼。
鱼躯近乎尺余般大,目珠为蓝色,看着颇为灵动。
那鱼尾上挂着一尊方形黑鼎,四足双耳,大小足有酒坛那般,颜色如墨水浸染过一般。
鲤鱼好似不受控制,竟是一口咬住了米面团,拖着鱼钩就往水底游去。
水猴子感到一阵威压,源头来自黑鼎。
这让它放弃了食人的举动,身形沉入了漆黑的水底。
陈凡站在冰洞旁稳定身形,眼见芦苇浮漂没入水底,高举双臂揭竿而起,黄金大鲤鱼破出水面。
黑鼎和鱼一同掉落在脚边,陈凡喜上眉梢,眼睛瞥向那尊方形鼎。
“这是何物?这般精致的纹路,想来是件宝贝。”
单手掂起黑鼎,重量似乎足有一斤。
陈凡顺手放入一旁的背篓里。
把大鱼也放入背篓里,陈凡提起钓鱼竿,拿好工具就往庄里走去。
翠林湖和渡云庄距离约莫五里地,中间是一片片盖着白霜的田埂。
冬天的田鼠都蜗居在洞里,唯有饿秃毛的狐狸在刨洞。
那是一只赤狐,就是模样有些丑陋,比之寻常狐狸的模样,它反而显得嘴短脸大。
陈凡记得自己小时候就见过这只狐狸。
路过那处田地的时候,一人一狐相视一眼,旋即错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