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丝抬脚要走。
她嫂子一把把人拽住,“走什么,把话说清楚再走,我小姑子娘家还有人呢,别想欺负她。”
呵。
王雁丝心说,发疯文学谁不会,想拿捏谁?
王雁丝在记忆里找了个现实人物对照,现学现卖,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腿大哭,念念有词:
“天爷啊,你睁眼看看这家没有心的玩意啊,自家把丫头不当人,卖到我家了,现在又要来打秋风啊——”
“看看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啊,三朝都没有门可以回啊——”
“哎哟哦——吃人血馒头咯——我的儿媳妇命怎么这么苦啊——”
“安生的日子没过几日,又要来搓磨我儿媳妇啊——”
“天爷啊,你睁睁眼啊——给我们一条生路啊,这家人吃人不吐骨头啊——”
王雁丝声泪俱下,连哭带唱,把王曼青爹不疼,娘不爱,哥恶嫂嫌弃,自小在娘家受尽苦难的日子都唱了出来。
她哭到兴起,越发情真意切,反扯着她嫂子:“旧年你小姑子不舒服,半条命都去了,往娘家带了数十回口讯,没一个人来,你们是不是根本不管她死活!”
这当然是没有的事,不知是不是身体早已适应了那种极端的生存条件,王曼青的身子虽然瘦弱,却是一家人里,最耐熬的,旧冬一家上下受寒都倒下了,她硬撑着把一家子照顾得好好的。
这也是王雁丝觉得格外愧对她的原因之一。
这年头的小儿媳妇,心眼实得可爱,换了她怕要直接撂挑子。
她大嫂哪想到这出戏会这么反转,急着驳道:“我、、我、我们都没收什么口讯,要是知道,定会来看的。”
“一回两回,我也信了,偏我们叫人带了数十回,你叫我怎么信,即便不是病了,从她入了我家的门,你们可有人有心上门看过一回,这也要带口信?”
王雁丝前世催款,被人磨棱得手段百出,只要款能要回来,帮客户演女朋友,或者帮女客户捉奸都试过,空口白牙给眼前这没脸没皮的栽一个罪名,不过小儿科。
她嫂子哪知对方这心思百转千回,满肚子小道道,只感到一时接不上话,百口莫辩。
最终也只扯了一唏:“本来她是外嫁女,就该她上门看爹娘的。”
王雁丝讥诮道:“怎么说你也是当娘的人了,你扪心自问,哪个做爹娘会跟自家娃儿这般计较,说到底就是卖断的女儿泼掉的水,没有好处,是懒得再多看一眼了。”
一时周边的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嫂子的身上,无不是带着谴责与鄙夷的,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这嫂子一看也不是什么好相与,她姑子出门子前估计没少受她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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