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猛地看向他,慌道:“别瞎说,怎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不能,这个姓是让我脸上有光,还是有万贯家财?”
周悦噎在那里。
老王头也眯着眼睛看过来,浑浊的目下一片震惊。
只是他就这么死死盯着,很久都没有出声。
长岸娘稳不住了,小心提醒道:“爹,你说句话呀,人怎么能这么想呢,姓氏哪有随便改的?”
“你以为他不懂?”老王头压着气道:“他读了多少书,正经的秀才老爷,你大字不识一个,都知道这个理,他不懂?!”
周悦缩了缩:“那……他怎么……”
老王头给了她一个眼刀,“妇道人家,这个时候添什么乱,闭嘴!”
“你老子那边等同于是废了,对你前程影响肯定是有的,正好你说说是个什么想法。”
午晌时,他说过差不多的话,不过那会说的是让他归到宗里,自立个门户,还是王氏的子孙。
王长岸却没正面回复他,反而问:“你儿子和你孙子,只能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老王头和周悦齐齐一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王头迸出一句。
“孙儿问爷你选谁?”王长岸逼近一步。
老王头的旱烟袋倏地砸了过来:“你书读懵了?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没有你老子,哪来的你?”
王长岸侧头避开,嘴角边一抹嘲讽的笑,极淡:“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知道爷你要怎么选。”他平静
的陈述,眼下落寞一闪而逝。
回头对他娘道:“这个家连你的命都要,不会有好日子的,娘还要跟着爹吗?”
周悦大骇:“娘不跟着你爹,能跟谁?长岸,你别吓娘,你想干什么?”
长岸甚至没有回避老王头:“有机会离开,你要走吗?”
“娘怎么能走,娘嫁了你爹,这么走掉,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也不要动什么歪心思,长岸,背祖忘宗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现在没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只是当口当面指着咱们家鼻子骂而已。”
在场另二人,无言以对。
“爷让我归到宗里,不也是觉得这个家已经烂了,要留一条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