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床上被子还维持着被掀开的姿势,杭哲边收拾床铺,边想象着几小时之前某人赖床不成顶着一头乱发下床的样子,想得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流出的不是血,是溢出来的想念。
归置好房间,杭哲正打算换身衣服出门,却听门铃响了。
敲门的人手里握着钥匙,显然做好了&ldo;先礼后兵&rdo;的打算。
杭哲看清来人时愣了愣,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先让人进门。
&ldo;阿姨您怎么来了?&rdo;杭哲看到她手中捏着一串钥匙,心中意外她怎么不直接开门。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严明母亲冲他微微勾起嘴角,笑着解释:&ldo;毕竟现在多住了一个人,我怕直接进来不方便。&rdo;
这话就厉害了,一般人听着只当是客气话,落在心中有鬼的人耳里,却成了拨动人心的弦外之音。
杭哲把人引进来,看着她像巡视领地般把不大的地方都走了一圈。
……丈母娘忒敏锐,这个年怕是不好过。
家里被杭哲收拾得干净,自从严明母亲来过一次,两人默契地保留了小房间的床铺,杭哲自认毫无破绽,任谁来看都只会认为这里是俩人合租,一人睡一间房地睡着,其他区域共同用着。
严明母亲环视一圈,看着整洁干净的房间,心中的猜测更确定了几分,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她可太了解了。
她儿子自小被人伺候着长大,能这么勤快地收拾屋子?勤快的恐怕是他这位&ldo;室友&rdo;。她作为母亲,进严明的房间尚且需要敲门,她儿子能允许&ldo;室友&rdo;随便在他房间进出?
走完一圈,她回到客厅桌前坐下,挺直脊背维持着一贯优雅端庄的坐姿,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谈判提气酝势。
杭哲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看着她刚要开口却被一通电话打断,接完电话后她两手握着水杯,语气诚恳地问杭哲是不是瞒了什么。
瞒得不少,杭哲斟酌着,对方也不催,只视线沉沉地看着他,目光像是要把他整个儿看个透彻。
&ldo;那我换一个问题,&rdo;严明母亲有备而来,她准备了一肚子或软或硬的话,一问不成还有一问,&ldo;我之前听你和中介说,买房要写两个人名字,你想写的那个人,我认识吗?&rdo;
问题过于尖锐,杭哲刚才还犹豫着、掂量着,思考有没有丁点儿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第二个问题一下把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希望给戳灭了。
杭哲硬着头皮点头,心中有觉悟,自己拐了人家儿子,这一关迟早都得过。
‐‐&ldo;阿姨……&rdo;
‐‐&ldo;你们这样多久了?&rdo;
杭哲想说的话被打断,转而答道:&ldo;快半年了。&rdo;
&ldo;半年,那刚好,&rdo;严母松一口气,&ldo;趁现在分开,不会太难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