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禧沉怒着转过头,嘴边的放肆在见到来人后硬生生收回去。
苏沅澈?
华词听到掌声,头也不回,眼睫跳了跳。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除了苏沅澈没别的人出现了。
她面色沉静,朝苏沅澈淡淡道:“参见丞相。”
苏沅澈倚着养心殿前雕龙画凤的柱子,淡绿色的外衫清逸脱俗,眉眼上挑,声音温柔,唇角挂着莫名的笑,“二位娘娘,演技真好,本相由衷的佩服。”
尉迟禧眼底一慌,她清清嗓子,很快正色道:“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懂。”
“啧啧啧。”苏沅澈摇头,“还想演?禧妃,皇上为什么称病,不全是拜你所赐吗。现在来养心殿门口大闹,故作担忧,是想做给谁看?”
“苏丞相,你知道污蔑嫔妃的罪…”
“算了,你想演就接着演,本相不奉陪了。”苏沅澈站直身子,颇为不耐烦,大步往养心殿走。
这些女人真烦人,难怪琰迟迟不纳妃。
打开门,他正要进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然一顿,转身看着欲跟上来的尉迟禧,“有事?”
“本宫要进去见皇上。”尉迟禧理直气壮。
“呵。”苏沅澈不屑的冷笑,“娘娘想见,就接着想,说来你也只能想想。”言罢他问李双全,“皇上是不是说过,不见客?”
李双全点头,“确实,太医说过,皇上需要静养。”
“听到没有,禧妃?”苏沅澈瞥了一眼尉迟禧,转身迈进去,不等尉迟禧跟上来,“咣当”一声重重阖上木门。
尉迟禧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扬起的灰呛得她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苏沅澈早已进了养心殿,连影子也没留下。
她愤恨的盯着那扇门,好像能穿透这扇门看见门后那个令她讨厌的男人。
“苏沅澈……”她愤然咬住下唇。
没错,她承认她是在做戏。
自幼生长在尉迟府,长伴尉迟菱,姐姐才是尉迟禧的一切,只要有尉迟菱,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所以她不善心计,不善言辞,会的是普通女子都会的东西,并不算出彩。
而尉迟菱,手腕凌厉,天生巧言令色,大事小事一经她手都井井有条,她就好像天上的一颗月亮,耀眼闪烁,尉迟禧则是那围绕着月亮的星星,仰望着她们之间的遥不可及。
尉迟菱说,太后喜欢喝茶,所以她学了烹茶。
尉迟菱说,沐染对自己的威胁很大,所以她一步一步设下陷阱,等着一举除掉沐染。
尉迟菱说,家族荣耀才是一切,所以她费尽心机讨好太后,接近皇上。
尉迟菱说,进宫了,就能安保一生无虞,所以她进宫了。
可尉迟菱没有说,陌琰会爱她。
进宫快一月了,她见到陌琰的次数一只手数了还有剩,她原以为进宫,就会得宠,生活还会像以前那样顺利。
现在她懂了,不争不抢,在这宫中就是一具白骨,尉迟菱已经不能再保护她了。
她的姐姐,原来并不什么都是对的。
陌琰对尉迟禧来说,不过是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她不曾尝过爱情的滋味,却很清楚,她对他没有感觉,虽然是夫妻,但他们之间更像陌生路人。
他“生病”她来看望,只是摆出关心帝王的体贴嫔妃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博得太后乃至群臣的好感,寻一个庇佑。
而陌琰冷落她忽视她,对她来说都不痛不痒。这场无爱的婚姻里,她能做的只有不动心,不动情,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