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比起塞克拉那副直肠子性格对库亚单一的理解,阿舍尔更倾向于对方深藏着某些苦衷,才受制于王虫。
&esp;&esp;当然,这也是阿舍尔之前一厢情愿的猜想,不过等他真正见到库亚后,原先50的猜测可能,立马升高到80以上。
&esp;&esp;库亚忍下地表虫母对那些秘密悉知的震惊,他第一时间想到是塞克拉告诉了对方的一切,但很快库亚又在心中摇头,自父亲、兄长他们被王虫吞噬,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劣质虫母培养秘密的虫。
&esp;&esp;对于秘密被揭露,库亚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甚至他早就期望有这么一天了——最好是能在杀死王虫的同时,把他这个魔鬼的走狗也一起杀了……
&esp;&esp;这才是他应该得到的结局。
&esp;&esp;不知怎的,伤痕累累的高级虫族心下舒了口气,他在确定了地表虫母的力量,以及塞克拉的状态后,整个虫紧绷的精神都相应松弛了很多。
&esp;&esp;他隔着布料凝视着青年的眉眼,似乎想要记住对方的模样,但行为上却依旧保持缄默,似乎是做好了一言不发的准备。
&esp;&esp;阿舍尔没有放弃,而是另寻他路,“你就不想彻底摆脱王虫的控制吗?然后和塞克拉重新开始生活吗?”
&esp;&esp;……他想,但是他不能。
&esp;&esp;库亚默然,藏在白布下的嘴唇颤了颤,咽下了一切。
&esp;&esp;被蛛网缠绕的高级虫族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人,除了最开始说过两句话,再之后任凭阿舍尔说什么,都只以沉默应对,宛若撬不开的蚌。
&esp;&esp;如果是面对一个苦大仇深但还愿意开口的虫,阿舍尔觉得自己有80的把握劝降;但是当他面对一个彻底不愿意说话的对象,再有把握的事情都能一降再降。
&esp;&esp;蹲到小腿有点麻的青年轻叹一声,他拍了拍裤腿站直,面对锯嘴葫芦似的高级虫族,只轻声道:
&esp;&esp;“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松林里,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那就来找我吧。”
&esp;&esp;话落,青年转身向远处走
&esp;&esp;在他身形转动的准备,被白袍挡住面容的库亚也下意识扭头,朦胧的视线不受主人控制地紧紧锁着青年的背影。
&esp;&esp;光影斑驳的松林之下,库亚被隐没至松木底下又阴又潮的影子里,而逐渐远去的虫母,则正好落于灿烂的光斑里。
&esp;&esp;如同黑暗和光明的界限,轻易跨越者,也会被光明灼伤。
&esp;&esp;簌簌。
&esp;&esp;脚下是被踩碎的枯叶声,阿舍尔走向雄性虫族蹲守的位置,对阿尔法道:“记得给那只高级虫族准备好食物和水,虽然不是一路的,但也不能欺负他,知道吗?”
&esp;&esp;变相的怀柔政策,怎么不算是一种手段呢?
&esp;&esp;阿尔法:“好,听妈妈的。”
&esp;&esp;虫母说啥我干啥。
&esp;&esp;说着,阿舍尔又看向欲言又止的塞克拉,“这两天你就别一直陪在我身边了,有时间去看看库亚吧。”
&esp;&esp;“……库亚有什么好看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塞克拉的眼神却晃晃悠悠落了过去,明显一副言不由衷、刀子嘴豆腐心的样儿。
&esp;&esp;就塞克拉那点儿小心思,阿舍尔相处几天就猜得透透彻彻。
&esp;&esp;阿舍尔:“……就当是帮我守着他。”
&esp;&esp;“好,那我也听妈妈的。”这下塞克拉立马屁颠颠地接了任务,晃着一头浅色的发丝往阴影深处走。
&esp;&esp;只是还不等他靠近,一道凄厉又痛苦的嘶鸣声猛然间炸开在松林中,惊起一群飞鸟,当阿舍尔转头时,就见前不久还静坐在地上的库亚狼狈抽搐,苦不堪言。
&esp;&esp;而原先还拿捏步伐的塞克拉则猛然冲了上去,开始撕扯那些缠绕在对方身上的蛛网。
&esp;&esp;“库亚?库亚!你怎么回事……该死的,你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esp;&esp;塞克拉又气又急,撕扯着蛛网的两只手上白糊糊一片,险些把自己也缠进去,还是阿舍尔指挥旦尔塔上前,用锋利的尾勾割开了那些异常结实的白网。
&esp;&esp;在蛛网刚刚破裂落地的瞬间,原先被束缚的库亚就栽倒在地,自身后猛然展开的虫翅撕裂的白袍,短短几秒间的挣扎,就连塞克拉都没能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