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论是祂,还是现在追着想当狗的那个蠢货,祂们都不如旦尔塔幸运,也都失去了和虫母认识的最好机会。
&esp;&esp;谁能不嫉妒?
&esp;&esp;谁都不可能不嫉妒。
&esp;&esp;始初虫种深邃的黑蓝色竖瞳里划过难以被捕捉的情绪,祂是不会对虫母撒谎,但并不意味着,祂不会隐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
&esp;&esp;“您知道吗?”祂紧紧盯着阿舍尔那双漂亮的铅灰色眼瞳。
&esp;&esp;阿舍尔:“什么?”
&esp;&esp;“您很完美,完美到足够吸引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esp;&esp;对于来自虫族成员的赞美,阿舍尔已经可以完全面不改色了,就他来看,虫族子嗣对于他们的虫母生有过于夸张的滤镜——就好比王虫的第一个伴侣瑟维拉。
&esp;&esp;……唔,好像也是始初虫种呢。
&esp;&esp;阿舍尔面不改色,“所以呢?”
&esp;&esp;“所以,旦尔塔爱上您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而我在从未见过您的时间里,也会被您吸引。”
&esp;&esp;“祂拥有您的一切,而我却一无所有。”
&esp;&esp;于是祂从一个淡漠如机械造物的战舰意识,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在阴影里嫉妒自己的共生者的窥视者,祂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将旦尔塔取而代之,只能通过共生者传递的零星亢奋,如瘾君子般欲壑难填,甚至幻想待在虫母身边的始初虫种是自己。
&esp;&esp;祂卑劣又刻毒,于是决定在这场难得的相遇里,想办法留住虫母。
&esp;&esp;始初虫种嘴角微动,露出一截很细小的弧度,“您完美无缺,我想邀请您在这里做客一段时间。”
&esp;&esp;祂这样夸赞道,然后略着重咬着“邀请”一词的音调。
&esp;&esp;阿舍尔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
&esp;&esp;哒。
&esp;&esp;精致的瓷杯被轻轻放在了小几上,他道:“谢谢你的邀请,虽然我很喜欢这里,但做客就不必了。”
&esp;&esp;始初虫种身形靠前,做倾听状,“请问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esp;&esp;“当然,”在斯文虫面前,阿舍尔也不介意保持礼数,这样谁的脸上都好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esp;&esp;祂的脸上划过淡淡的失望,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真的不可以吗?”
&esp;&esp;阿舍尔微微眯眼,他试图从对方的眼底看到更多,但显然失败了,比起创始者号外面的那两个,眼前的这个始初虫种显然更难应付。
&esp;&esp;于是他摇摇头,“不……”
&esp;&esp;只是话还没说,凌厉的风声猛然从头顶降落。
&esp;&esp;特殊金属材质构成的华丽笼杆包围在阿舍尔身侧,足足几十根的数量,看得出来另一个当事者非常怕人跑了。
&esp;&esp;阿舍尔冷了眉眼,凝神盯着坐在对面、与自己隔着铁杆,看不清神情的始初虫种。
&esp;&esp;对方脸上有种晦涩不清的阴沉。
&esp;&esp;“其实,我并不想对您这么粗鲁。”始初虫种拍了拍衣摆,从沙发上坐起来。
&esp;&esp;祂身上有一种兼并着居家和疏冷的矛盾气质,看起来像是个开战舰的,但此刻却做着收拾小茶几的事。
&esp;&esp;红茶杯子被祂小心收拢在掌心里,没有用完的糖块也被拿在一侧,一边垂头收拾,他一边轻声道:“对于我来说,您就像是一处可望而不可即的月光;但对于您来说,我大概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您不知道我,可我却想在您的记忆里留下痕迹。”
&esp;&esp;将杯子放好,始初虫种直起身体,只是抬手挥动之间,整个由祂意识化身的创始者号便给出了相应的反应——
&esp;&esp;从天而降用于禁锢虫母的金属栏杆好像与地板生长在了一起,阿舍尔所在的数块地板缓慢移动,很快这座巨大、豪华的金属笼,就移动到了始初虫种的面前。
&esp;&esp;金属笼内部,阿舍尔依旧神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