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出出气就算了,别把人家打得太伤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和气生财嘛!”刘克波心地善良,又帮着谢斌打圆场出声劝道。
“算了吧各位!出门都是求财,得饶人处且饶人。”又有一名室友刘仁松充当和事佬。
“阿海、阿聪!出出气就算了,我们明天一起去厂里投诉他,让他搬到外面去住。”邹定辉看着蜷曲在地上一动不动,又不吭声的谢斌。怕真的打成重伤就不好了,起身跑了过来拉开了三人。
“玛得!越看你越不顺眼。”高佬汪勇余气未消,指着地上的谢斌怒斥道:“你最好给老子滚蛋,老子不想再看到你。”
高佬骂骂咧咧的从床头拿出一包红玫香烟,抽了三根出来,一一散发给三个本地佬。最后自己也点上一支,坐在床头抽了起来。
“死瘸子!你还是先把你的羊癫疯治好,再出来打工吧。不然的话,走到哪里都会挨揍。”长毛杨聪吸了一口烟,稍微平复一下暴躁的心情。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警告,抽着烟回到自己的床上。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明天就让他搬走。”邹定辉拉着王海也回到各自的床上。
邹定辉情绪比较稳定,仍然睡意浓浓。顺手把香烟扔在床上,走到门口关掉光管,爬上床继续睡觉。
“阿辉,别关灯啊!我烟还没抽完呢。”王海不满的说道。
“刁!关灯不能抽烟吗?”邹定辉怼了一句。
……
谢斌强忍着伤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脚步蹒跚的再次爬到上铺。
高佬汪勇明显的感到了一股呛人的灰尘,极度厌恶的挪到一边,黑暗中露出一双厌恶憎恨的眼睛。
谢斌侧卧在床上,顾不得身上的灰尘。只希望浑身伤痛的瘦弱身躯,能够稍微舒适一点。脸上依然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谢斌噩梦方醒,又遭受一顿暴打,脸上依然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此时的他睡意全无,心中五味杂陈,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憋屈的打工岁月,底层人的尔虞我诈、互相践踏。在谢斌成为一个瘸子之后,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社会底层人的互相倾轧与勾心斗角。时常被同事们颐指气使,将他当做踏脚石。依靠踩踏他人往上爬的卑鄙小人,无处不在。而令人意难平的事,偏偏这些道德败坏的卑鄙小人,往往更容易小人得志。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难道这就是世界的真相。”谢斌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怀疑人生。
“做人真的好难啊!太累了。”
谢斌喃喃自语,心中一片迷茫,对未来看不到一丝希望。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生活的艰辛与憋屈压抑的他踹不过气来。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做着朝不保夕的工作,卑微的苟延残喘着。
只有三年前与陈梓葉的那份浪漫恋情,才是他打工生涯中最美好的回忆。
往事历历在目,陈梓葉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多少次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给自己和他人都带来了无尽的困扰。
加上这一次被群殴,已经是第三次了。短短两年之中就被迫换了三个厂。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大概率会被厂方给炒鱿鱼。
这三年的打工岁月,其中有大半年的时间是躺在医院里的。加上颠沛流离,真正打工的日子并不多。
真是世事难料啊!
……
第二天,谢斌被同宿舍的几名同事联名投诉。甚至引发了斗殴事件,谢斌果不其然地被扫地出门了。厂方还算有点良心,其它的工资就当是汤药费了,结算了1067块钱。
谢斌背着被褥、旅行袋,一手提着桶,一手挽着席子,一脸颓废的走在工业区的大街上。被人炒鱿鱼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感觉是个失败者。
谢云神情沮丧的行走着,偶尔看到一群人围在工厂门口。谢斌也希冀着凑过去,准备碰碰运气,却看到几个男青年挤了出来,忍不住爆粗口的抱怨:“玛的,偶尔几个工厂贴出红纸招工,却只限女性,真特么操蛋。”
“哎!谁叫只有沿海城市是开放的前沿阵地呢,全国的老百姓都往这边钻。可把这些本地佬骄狂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另一个同行的老乡有感而发。
谢斌继续背着行李,穿梭在怡安工业城的大街上。希冀着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事与愿违,招工的厂很少。偶尔有也只招收女工。结果直到傍晚时分,工作依旧没有着落。不仅如此,连租房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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