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就被阿莺知道了,她跑去见阿清,却被阿清关在门外。阿清愧对姊姊,无言面对阿莺,她背靠在门后,只有无声的哭泣。
阿莺气阿清不理她,也气阿清不信她,她不停地敲门,说:“这么些年,难道姐姐一点都不值得阿清信任么?快些把门打开,你是想看姐姐的手因为敲门受伤么?”
阿清一听,心下一疼,赶紧将门打开,拽住阿莺的手,直掉眼泪。
“这便对了。”阿莺开怀,将阿清抱在怀中,擦掉阿清脸上的泪水,“你的事,姐姐都晓得了。莫慌,一切有姐姐呢。”
当时,苏擎已经收到那封断情信,正伤心断肠。
阿莺晓得父母大人顽固不化,不能硬碰硬,于是让阿清假意答应爹娘相看的亲事,在成亲当天,送阿清上轿的时候,偷梁换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与阿清进行了调换,替阿清成亲。而后乔装打扮,将阿清偷偷藏去郊县的庄子,待风头过了,再与苏擎见面,二人好比翼双飞。
却没想到爹娘那般心急,阿清亲事刚过,爹娘就迫她成亲。为了让她答应,更是拿阿清今后的幸福威胁她。她想了想,便答应了,正愁不知与苏擎如何联系,这瞌睡就送枕头,太及时了。
她自小离经叛道,没有欢喜的人,成不成亲,与谁成亲,又有什么干系?想着晚上洞房花烛就能见到苏擎,再将阿清的消息说与那人知晓。
可她千算万算,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苏擎当晚根本就没进房。次日,苏擎父母支支吾吾,似有口难言,后来还是苏擎的叔婶看不过眼,背地里偷偷告诉她,说苏擎不辞而别,人已不知去向,家里派家奴追了一夜也没追到半个人影。
想到阿清满怀欣喜在别庄等着与苏擎相见,而苏擎却不见了踪影,她愧对阿清的信任,阿莺不知如何将此事告知阿清,想着打听到苏擎的消息,再知会妹妹不迟。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
等她千辛万苦打听到苏擎师门无声谷的方位后,去庄子接阿清,等到的却是阿清身重剧毒命不久矣的噩耗。
原来阿清来别庄的第三日,偶然遇到一个被人追杀的江湖女子,出于道义将人救回了家。谁知当天夜晚,追杀的人偷偷溜进别庄,欲要再次行刺。天黑地暗,竟将阿清当作了那女人。女人恰好醒了,挡住了杀手的致命一击,随即将来人全部杀死,但还是晚了,其中一人临死朝着空中撒了一把粉末,阿清不慎染上,当即昏倒在地。
丫鬟告诉阿莺,那女子说了,那毒被称作“三月了”,也就是说,中毒到毒发死亡不过三个月,此毒令人痛苦不堪,好些人甚至撑不到最后几日就已经自残而死了,目前还未听说有解药存世。
阿莺问丫鬟,那女子呢?
丫鬟又惊又怕,说走了,那姑娘说“三月了”乃无解之毒,要救二娘子的命,只有回师门,寻她师尊找办法。她要丫鬟好好照顾阿清,等她回来。
昏迷了一天两夜后,阿清终于醒了,她扭头看到睡在自己床边的姊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阿姊,你来了呀。”阿清低声道。
再往外看,没有见到心中的那个人,眼中有淡淡的失落。
阿莺在阿清喊她的时候就醒了,也看到了她的失落。
“阿清,姐姐让你失望了。”阿莺无颜。
“姐姐无需自责,或许,这便是阿清的命,是我与那人有缘无份。”尤其她中了毒,命不久矣,“他没来也好,这样,便会记得我最好的模样。”
阿清眼看着憔悴下去,毫无求生之念。
阿莺恨死那个不辞而别的苏擎,但为了妹妹,只能谎称苏擎提前回师门去了,说俩人的亲事得不到父母的祝福,所以苏擎想在师尊以及师门长辈的见证下,与阿清结下良缘。
“真的吗?”阿清眼神闪耀着光。
“真的,姐姐这次来,就是带你去苏擎的师门成亲的。”
可阿清的眼神亮了亮,又暗淡下去,“可我如今这般模样,又深中剧毒,怕是没机会了。”
“怎么会呢?阿清这么善良,好人有好报,你救的那姑娘留信了,很快就会拿解药回来,我给她去了信,让她带上解药去无声谷找你,刚好参加你的婚礼。”
“姐姐不是在骗阿清吧?我好像在做梦。”阿清有些昏沉道。
“姐姐最欢喜阿清了,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呐,姐姐最好了。”阿清昏睡了下去。
阿莺却哭了,不能自已,阿清救的那个女子她连面都没见过,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而“三月了”这个毒却是真的,阿清她真的只有三个月的寿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