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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洛林所在的车并不比物资储备车宽敞多少，很显然，他不是那种享受特权的人，并没有因为职位高而给自己搞一辆更舒适的车。

&esp;&esp;和其他队员一样，他也在吃配给的食物和水，没有滥用职权去享受。

&esp;&esp;只是他真的太过沉闷，几乎不会和她讲话，甚至大部分时间并不在车上，他需要去另一个车上开会，解答一些队员的疑惑。

&esp;&esp;他是老师，也是目前整个iris最高级别的顾问——或者说，隐形领导者。

&esp;&esp;休息前，艾薇咀嚼着能快速清理口腔的小颗粒，看终于归来的洛林又吃下一颗药。

&esp;&esp;她好奇：“你在吃什么？”

&esp;&esp;上车后，她注意到，洛林已经吃下两颗了。

&esp;&esp;洛林说：“抑制五感的一些新药物。”

&esp;&esp;艾薇吃惊：“为什么您要抑制五感？是在为平时对学生过度严格而良心不安？——您是嫌弃自己五感过于敏锐？这是天生的吗？还是说可以后天锻炼？我很好奇，而且我非常非常想要拥有敏锐的……”

&esp;&esp;洛林数了数，她一口气问了三十二个问题。

&esp;&esp;艾薇还在求知若渴地看着他。

&esp;&esp;洛林一笔带过：“战争创伤后遗症。”

&esp;&esp;艾薇闭上了嘴巴。

&esp;&esp;她知道这七个字意味着什么。

&esp;&esp;许多和人工智能长期作战的军人，最后都住进了心理疗养院。

&esp;&esp;那里有护工照顾着他们，防止他们自杀。

&esp;&esp;洛林在调节他那边椅子，躺上去，调到一个可以舒适入睡的弧度。

&esp;&esp;“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这样问您，”艾薇道歉，“如果我现在讲些轻松的事，您会好些吗？”

&esp;&esp;洛林说：“或许吧。”

&esp;&esp;他闭上眼睛。

&esp;&esp;艾薇说：“但我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esp;&esp;“可以讲讲你的生活，”洛林说，“或许能枯燥到让我立刻入睡。”

&esp;&esp;“好主意，”艾薇想了想，“那我给您讲讲我初恋好不好？因为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最轻松。他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医生——”

&esp;&esp;“艾薇，”洛林平稳地说，“我忽然很想睡觉，请你立刻安静，谢谢。”

&esp;&esp;恍然大悟

&esp;&esp;和洛林同乘一车时，偶尔，艾薇会冒出老夫老妻的错觉。

&esp;&esp;两个人在车上起居时意外地合拍。

&esp;&esp;譬如，都会准时在早晨五点钟起来，锻炼身体。荒废区不能跑步，也需要保持体力以应对意外。早餐之前，洛林巡视临时营地，艾薇顺带着抓紧时间采集些样本，或按照课上所授的知识来辨认那些只存在于荒废区的生物。

&esp;&esp;晚餐后，艾薇清理自己身体时，洛林也会去车外看看星星看月亮；同理亦然，俩人默契地保持着一定距离。

&esp;&esp;但这种“老夫老妻”的错觉没有持续很久，第三日，艾薇就无意间撞见洛林在体罚队员。

&esp;&esp;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松旭会认为和洛林同车是种煎熬。

&esp;&esp;“我让你解释，意思不是为了听你那些废话连篇的抱怨，”洛林声音沉沉，“你认为自己的生命毫无价值，别以为其他人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