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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1页）

&esp;&esp;辛蓝说：“我会转告给他。”

&esp;&esp;郁墨却没有离开。

&esp;&esp;他站在门前，眼前只看到一片冰冷空旷的银白，这些有屏蔽作用的金属将他和艾薇、洛林彻底割裂开，像一柄锋利的尖刀。

&esp;&esp;侧身，透过走廊尽头的黑色窗子，郁墨看到外面空旷的原野，还有广袤低垂的星空。

&esp;&esp;没有人类参与、动植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旷野。

&esp;&esp;人类眼中的荒废区，除此之外生物的自由界。

&esp;&esp;仅仅一墙之隔，艾薇没有那么自由。她的双手唯一能搂紧的只是洛林的脖，颈，为了不滑下去，不得不尝试迎着冲击力，双月退算不上牢固地家住对方的要。对方的手垫在她和湿冷的墙壁上，她的脊柱被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像雪天燃起的腾腾壁炉。

&esp;&esp;他也像一棵雪天的松树，挺拔直石更，高大宽阔，遒劲茁壮，嗅起来是寒雪和金属的冷冽味道，但燃烧时又是浓烈的一团火。

&esp;&esp;自从留言机器人将郁墨的话忠诚转告后，他就不再对艾薇说一句话，薄唇紧抿，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但扶住她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她感觉自己明天可能需要在自己的探险车上加一个小坐垫。

&esp;&esp;艾薇感觉自己还需要说些什么。

&esp;&esp;花洒已经关得严严实实，浴室地板仍有间歇飞溅的雨水声。

&esp;&esp;那些饱月长感让她开始庆幸自己晚餐没有吃太多东西，力道大得她怀疑肺部氧气、胃部食物都会被撞出，修建得又短又钝的指甲深深嵌入皮月夫中，她忍不住解释。

&esp;&esp;“我没有告诉他，打算离婚的事情，”艾薇说，“可能他猜到了……”

&esp;&esp;这种解释有些无力，她自己说得都有些底气不足。

&esp;&esp;洛林的存在感太明显了，侧面的仪表镜中清晰地映衬着一切；百年前的人类研究出这种高清到隔半米远都能清晰照出每一粒毛孔的镜子，还有放大的功能。艾薇清楚地看到洛林的粉因为愤怒而变成深度的紫，像几百岁大树的根，又像活了几十、上百年的藤蔓，过于鲜明的对比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就像她离婚

&esp;&esp;辛蓝在走廊尽头不安地徘徊。

&esp;&esp;他在这里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两条腿并不会像人类那样产生“酸胀”的感觉，让他不自在的是和郁墨一起站在艾薇和洛林的房间门口。

&esp;&esp;这样太奇怪了。

&esp;&esp;无论是“在宿舍门口等两小时”还是“和一个男人在走廊上站两个小时”，都违背辛蓝认知中的“正常”。

&esp;&esp;郁墨居然能面色坦然地等过了这两个小时。

&esp;&esp;辛蓝再次确认了他不是人。

&esp;&esp;上一次，在那个伪装成中药铺、背地里为仿生人更换器官、清理内存、维修四肢的店里，率先得到消息进去搜寻的洛林，悄悄拿走了店里所有的芯片。

&esp;&esp;这些东西有一部分被辛蓝破译，不同芯片中存储的数据有着极大差异，五分之三是人类社会的知识，五分之一是芯片所有仿生人的“记忆”，五分之一是病毒。

&esp;&esp;这些“病毒”差点感染了辛蓝，以至于辛蓝在接下来的破译中小心翼翼。

&esp;&esp;但辛蓝没办法破译属于郁墨的那一块。

&esp;&esp;它以一种特殊的、只有荒废区中才有的金属做保护壳，内里又有丝绸纹路般精细的布置。辛蓝和冬冬、研究室里那几十个家伙都对此束手无措，没办法得到里面的信息。

&esp;&esp;洛林认为里面的内容涉及到艾薇。

&esp;&esp;这也是洛林没有将郁墨交出去的原因。

&esp;&esp;辛蓝的数据库告诉他，洛林长久的压抑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但后者似乎从没有“宣泄”的想法。辛蓝怀疑，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洛林会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地肢解掉郁墨——

&esp;&esp;不过，看洛林扇郁墨这一下的力度，至少一年之内，洛林不会再动用私刑处决郁墨了。

&esp;&esp;这是好事，辛蓝满足且沉静地离开。

&esp;&esp;只剩下洛林和郁墨对峙。

&esp;&esp;郁墨原本就是一种接近于无暇的白，装有离婚协议书的文件袋在他脸颊上留下不规则的一片红，他用绣着“ivy”的手帕擦拭着流出的血——一只耳朵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但另一只耳的听觉尚存。

&esp;&esp;“真希望你不会这样粗暴地对待艾薇，”郁墨看着他，说，“她现在怎么样？”

&esp;&esp;洛林说：“你没有问候她的资格。”

&esp;&esp;“是我没有，还是你发疯地嫉妒？”郁墨微微一笑，鼻腔的血缓慢止住，那张素白的手帕像开满了殷红的梅花，唯独黑线绣出的ivy三个字母干干净净，他谨慎收起手帕，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猫，有着近乎透明的晶状体，“嫉妒我能无微不至地照顾艾薇、还是嫉妒我能成为她第一个依靠的人？”

&esp;&esp;洛林说：“听起来你对当狗这件事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