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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关于阎乐成发现&ldo;冲灵武库&rdo;的事,婴齐也曾耳闻,当时还大吃了一惊呢。那个武库本来是他首先发现的,但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从来没有想过向朝廷报告。天晓得阎乐成这老竖子怎么也发现了那个隐秘的地方,也许他得到了扶疏当时失落的地图。自从那次从山腹中出来后,扶疏就发现她从大父那里偷来的地图丢了,他们也曾试着寻找过,却终于毫无所得。如果真是被阎乐成捡拾了去,那不知道能不能视为一种天意的象征。

这时阎乐成再一次稽首,谦虚道,廷尉君过奖了,臣哪敢居功,不过是仗着皇帝陛下的威灵,翦灭了几个蟊贼而已,就凭那几个蟊贼,本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李种赞道,阎君有功不居,实在难得。婴君,以后阎君就和你一起坐曹治事,他将代替龚德华的位置。

龚德华是原来的廷尉右监,前段时间突然暴病而亡,留下了这个空缺。

婴齐点头道,谨遵廷尉君吩咐。

李种笑着颔首,对阎乐成道,阎君,有关府中的事务,可以向婴君请教。你们久不相见,估计有不少旧事可以畅谈,我就不打扰了。

他们俩看着李种出去。婴齐感觉气氛凝重,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阎乐成打破了沉默,他谦恭地说,下走阎乐成问婴君无恙!

婴齐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阎乐成如此客气,和当年在豫章县截然两样。也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他肯降心问候,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于是也直腰施礼,道,阎君别来无恙。

阎乐成抬起头来。三年不见,也不见他有岁月刻蚀的痕迹,反而显现越来越健旺的样子。这哪里是当年豫章县那个心广体胖的富家翁,简直成了一个标准的大汉文法吏,全身上下都收拾得非常熨帖。脸颊上原先鼓鼓的肉也不见了,线条陡然刚硬了起来,上唇和下巴上的髭须也显得桀骜不驯,从这个人的外表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精神,好像他重新找到了一种新的生命方式。他正在进行着他人生的第二次选择。

婴齐心里暗暗惊讶。这时阎乐成又客气地说,婴君,下走狂悖,当年在豫章县多有得罪之处。不敢望婴君原谅,只盼婴君给下走一个机会,下走能够听任婴君驱使,死亦不恨。

婴齐霎时心中大热,言辞的力量是伟大的,就算他不完全相信阎乐成的话,又能怎么样呢?他听到了这样热情忏悔的话语,至少它本身已经具备了将一个善良的人打动的能量,它里面包裹的是什么暂时并不重要。婴齐下意识地拱手,道,阎君能这样说,齐就放心了。君当年纵使给齐带来了什么不便,也都是齐咎由自取。只盼阎君这次能宽贷齐,不计较齐以前的过失,齐感激不尽。

接下来他们互相交谈着各自的经历,当然免不了互相的吹捧。婴齐知道了阎乐成在东海太守丞任上干了两年多,很快碰到机会率领吏卒击破临淄和山阳两县的铁官刑徒,斩首数百级,以政绩&ldo;尤异&rdo;升任廷尉右监,秩级从六百石升迁到千石。

婴齐有一刻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不好好待在家乡过富家翁的生活,颐养天年,却偏偏将家产散尽,到处奔走,来当这个官。当官总有追求罢?凡人最大的追求不过是封妻荫子,而阎乐成惟一的儿子却在征和四年自杀身亡。想到这里,他不但不敢问,甚至有点不寒而栗,这个一脸谦卑的老头子,不会是真的阴魂不散,来找自己复仇的罢?他刚才的谦卑也许并不是真心,而是一种策略。

到了晚上,他把这个担心讲给桑绯听。桑绯嘲笑他道,没想到我的夫君竟然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人,一个老头子,都五十岁了,你还怕他干什么。他不过是个廷尉右监,秩级跟你相仿。也没有背景,不过靠着杀了几个刑徒获得了一点奖赏。

婴齐被妻子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也不是罢。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他说话一直很平和,好像真是一位和煦的长者。可是当他说到攻击临淄和山阳铁官斩首数百级的时候,突然话音变得重重的,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牙齿咬碎的声音。

桑绯噗哧又笑了一声,好了,我的胆小的夫君。枉阿翁还屡次说你有才干,现在这么一点小事,却让你如惊弓之鸟。放心罢,有阿翁撑腰,就算大将军也不敢随便找你麻烦,何况一个小小的千石官。对了,收扶疏为妾侍的事你考虑得怎样?

你呀,真是皇帝不急宦官急。婴齐亲了亲妻子的脸庞,我说过了,要给扶疏找个好的归宿,绝不能让她受委屈。

我倒觉得她跟着我们反而不会受委屈,她已经哑了,哪个富家子弟会娶她?就算娶了,你又怎么知道会真心待她?就算她受了委屈,连这委屈都说不出来。你别瞪我,我也是为自己考虑呢。她不会说话,就不会甜言蜜语跟我争宠。我可不是什么好心人哦。桑绯道。

婴齐吻住她的嘴唇,手在她身上摸索,想解她的腰带。桑绯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傅母说了,现在还不能,还不到时候……

第46章友朋燕饮(1)

未央宫温室殿,五十多岁的鄂邑盖公主正和她的男宠丁外人在帷帐内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甜腻的笑声和欢快的呻吟声。这让侍立殿外的执戟郎王谭心中暗暗好笑,这位年长的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情欲简直与年俱长,丝毫没有一丝向无情的自然规律屈服的迹象。自从丁外人得到皇帝的诏书恩允,可以自由出入未央宫以来,就几乎没有间断受到公主的召见。有时候王谭也很同情这个人,是的,他的确英俊,颀长的身躯,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可是脸上光滑如玉,几乎看不到什么瑕疵。这让他简直要忿忿不平,为什么有的人在相貌上已经占足了便宜,上天还要这样宽贷他,连岁月都不许给他脸上刻出痕迹来呢?看来天之道,并不是什么损有余以奉不足的。每当他在镜中看着自己脸上鲜红的疙瘩,就尤为懊恼。他虽然是一个贵胄子弟,可是仅仅因为相貌不是那么完美,就被光禄勋派到温室殿来值勤。当然,这又能怪谁呢?谁叫大汉的律令上就规定了随身侍候皇帝的郎官一定要体貌英俊呢?

嫉妒归嫉妒,但同时他又要给予那个可怜的丁外人一丝同情。长公主年轻时就不是什么美人,现在五十多了,更加没有什么女人的风韵。可是这个英俊的男子却不得不在床榻上对她婉转承欢。据说长公主还想嫁他,但是似乎没什么可能罢,大将军是不可能答应的。这次让丁外人入宫陪伴长公主,已经算是极大恩宠了。何况这个英俊的男子也未必愿意,他常常看见这个人从前院的树丛后蹩出来,愁眉苦脸地踱过院庭,上了温室殿的台阶,才像换了一个面具似的,现出一副欣然的面孔。不过他不敢跟别人随便说这些事,宫里的事最好不要随便乱说,哪怕他是出身高门,要是有一点触犯律令,他的家族也很难保住他。

有时丁外人也会向他露出一丝苦笑。他们毕竟是相熟的,长安郊外的燕

游总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尽量避免这类话题。大汉很多公主甚至皇帝都免不了有英俊的男宠,丁外人也算不得什么例外,大家早就司空见惯,觉得理所当然了。当年他在长安的时候,一度非常骄横,三辅县邑的很多官长都为之头疼,他们尽量躲着,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去得罪一位公主的男宠呢?只有樊福和胡建这样少数的官吏敢于不畏强御,却得到了他们该得的下场:樊福被猝然射杀在一个荒凉的亭驿,胡建虽然暂时似乎没有性命之忧,却也一连数年未得升迁,谁知道将来的结果会如何。可是自从丁外人去豫章郡待了几年,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再轻易发怒,不再鞭打辱骂他的奴仆,也不再在士大夫面前趾高气扬,见了王谭这样执戟的郎中也温文有礼。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思维也逐渐缜密,抛却了少年时的轻狂。有一次在燕饮中,王谭半醉地问他,丁君,我有一件事总也想不明白,早在数年之前,我就一直听说君是非常难处的人,可是我们和君交往这么久,却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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