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也产生了爱才的念头,顺势应允了。
婴齐喘了口气,道,我们进去再说。他腰下系着一柄长剑,衣衫上颇多血污,已经凝固成黑色。他不时地将双手在嘴边哈着,喷出一阵阵雾气,看上去非常狼狈。
两人踏着雪堆上楼,跑到楼上的一个房间坐定。戴牛吩咐仆役,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另外,把你们的主母也叫来罢。
一会儿,扶疏也匆匆跑上楼来,看见婴齐的样子,也大吃一惊。
炭火也燃了起来,婴齐坐在熊熊的火旁,脸上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他对着扶疏笑了一下,道,好久不见,我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和桑大夫意见不合,被他逐出了家门。
戴牛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什么?婴君竟然得罪了阿翁,为什么?
也没什么。都怪我自己无能,不能为桑大夫分忧,还跟他顶撞。如果换了我是他,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婴齐淡淡地说。
扶疏看见婴齐伤口上还有零星的血珠沁出,想趋近他,察看一下伤势,一时觉得不妥,又赶忙退了回来。她喉头说不出话,急得满面通红,婴齐见她着急,道,吩咐家仆拿刀笔来。
家仆送来了毛笔和木牍。扶疏提笔写道,桑大夫不该赶你出去,你毕竟是他女婿,和桑绯姊姊还有女儿。你身上的血污又是为何?
戴牛怒道,大概是在霸陵县境遇到劫盗了。这是我的地界,我得好好查查,是哪个敢这样大胆妄为,袭击故廷尉左监。
婴齐道,不是在霸陵,我出长安北门不久,刚纵马驰入一片竹林,竹林里突然雪沫乱飞,从四周冲出了几个男子,每个人都骑着马向我冲来。他们手里握着铁刀,也不说话,对着我就砍。我当时措手不及,被他们砍伤,栽下马来。
扶疏低叫了一声,继续写道,不是劫盗,一定是蓄意杀你。
婴齐看了她的话,沉吟道,是啊,我当时也又惊又怒,自问生平尚算磊落,除了廷尉右监阎乐成之外,还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难道是他派人来竹林守着我吗?
扶疏写道,是他。这个人极狂易,无事做不出。先前就害你多次入狱。
戴牛道,阎乐成?我倒不是很相信。他怎么可能知道你今天要经过竹林?另外,对阎乐成这个人的行为,我愈发感到迷惑。听婴君讲,是因为当年在豫章郡害死了他的儿子,他执意要来报仇。如果仅仅想要报仇,之前他并非没
有机会。比如上次在狱中可以找机会杀你,但是他没有。当然,那样杀你他会有些风险。但是一个不顾一切奔走数千里要报仇的人,是乐意和仇人同归于尽的,我这些年亲手办过不少这类狱讼。所以阎乐成之所以纠缠你,恐怕有别的什么原因罢。
婴齐苦笑道,阿牛你越来越长进了。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一向怀疑阎乐成有狂易之症,只是有些涉及到心灵深处的事情,说服不了人。阿牛你能说得清楚么?
戴牛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上次断过一件狱讼,似乎和这有关……
扶疏向他们竖起木牍,上面写着,暂时别说这些,婴君继续说竹林的事。
婴齐点点头。我当时从马上坠落,那几个男子也纵马跟上,在马背上俯身提刀砍落。我在雪地里一滚,顺势拔出剑,下意识地格去,他们的刀尖抵挡不住勾践剑的锋利,皆被我砍断。他们见自己的刀变为两截,也四顾诧异,我赶忙挥剑斩他们的马腿,其中两贼的马腿被我斩断,另外两个纵马便跑。我也无心恋战,骑上我自己的马就赶到你们这里来了。
戴牛道,你没有追问一下袭击你的是谁吗?
没有,婴齐道,我担心他们不久就携带弓弩奔回,不敢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