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知阮恬身份前,也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会有一只小猫当孩子。
连续剧放完,阮柏堂与胡施照常回去睡觉,临进房间,胡施又转头看向阮恬,道:&ldo;这事要不要告诉秦沥爸妈?&rdo;
&ldo;不要。&rdo;阮恬不假思索地否定道:&ldo;这事太匪夷所思,要吓着他们怎么办?&rdo;
阮柏堂道:&ldo;对,还不清楚他们能不能接受,先别说,反正说不说也不会影响感情。&rdo;
胡施被说服,又如往常一样地叮嘱阮恬:&ldo;早点睡觉,别玩太晚。&rdo;
&ldo;嗯嗯。&rdo;阮恬乖乖起身回房间,以防万一还强调道:&ldo;爸妈,你们要保密哦,我小时候,爸妈就是被坏人追杀,才会将我弄丢的,所以这事不能随便向外人说,要是引来坏人就糟糕了。&rdo;
&ldo;爸妈知道,你放心吧。&rdo;阮柏堂郑重道。
秦沥接到阮恬消息的一个月后,他爷爷从外旅游归来。老爷子欣赏完异国美景,整个人瞧着像年轻十岁,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精神矍铄。陪着他旅游的刘姨也笑呵呵的,大概是旅程的确愉快,使她对着秦牧等人都多了几分笑容。
一大家人为庆祝老爷子归来,特意聚到老宅与老爷子问候见面,老爷子笑声慡朗,身边聚着一众后辈,兴致勃勃地聊旅途有趣的见闻。秦沥则安静地坐在一旁,话不多,却听得极认真。
老爷子道:&ldo;这趟我把以前没玩过的都玩了个遍,跳伞的时候,老刘说不安全,不让跳,那边教练也说我年纪大,跳这个不安全。胡说,我会年纪大?我九十九岁的时候,去跳这个伞都不会怕。&rdo;
旁边围着老爷子的一堆孙子孙女争先恐后地举手发问:&ldo;爷爷,那你跳没跳?&rdo;
&ldo;跳伞好玩吗?&rdo;
&ldo;爷爷,你以后带我去玩好不好?&rdo;
&ldo;……&rdo;
老爷子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喜悦,笑道:&ldo;当然跳了,当男人能怂吗?&rdo;他说着摸摸孙子脑袋:&ldo;你们记好,男人必须有责任感,遇到再大困难,也要挺身而出挡在老婆孩子面前,要有担当,知道吗?&rdo;
&ldo;知道了。&rdo;孙子们齐声道。
别墅宽敞的大厅灯火通明,透着很融洽温馨的气氛,能过来老宅的皆是本家人,女人聚一起聊着服饰珠宝,男人则依旧谈着生意场的事,大家看似其乐融融笑容满面,却仍然难掩刻意的攀比与背地的争锋相对。
秦牧与孙沉茜坐一块,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倒与旁人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刘姨离得比较远,像是与秦复‐‐秦沥的三叔嘱咐着什么。秦复与秦翔不同,他没太大的野心,充其量就是位纨绔子弟,整日惦记着吃喝玩乐,除给秦家添麻烦,时不时便有小艺人或嫩模携私生子企图嫁入豪门外,还算没惹太大的事。
秦复听着他妈的话,神色极不耐烦。对他来说,只要有钱花,有女人睡,别的便是天塌下来,也全与他无关。
他妈说这些,无疑是让他也像哥那样,为争秦家这家产努力努力。
然而秦复很清楚他不是这块料,没了秦牧,如今不还有个秦沥。他们那位偏心至极的爸爸,何时给他们留过机会。
大厅内各说各的,亦各有各的心思,或许仅有这些尚未接触社会的孩子,还保有着干净未受污染的内心。
秦翔是最后到的,堪堪卡在开饭前,进屋便上桌笑着向老爷子说会罚酒。老爷子这会心情好,没与他计较,秦翔却仍坚持着敬完三杯酒,这才落座。他落座也没闲着,像要将所有注意力拉拢到他这边,又开始同老爷子炫耀他刚签下的大单。
&ldo;抱歉爸,我本来该早点回来,但临时有事,我签完合同就让司机以最快速度赶过来。&rdo;秦翔滔滔不绝道:&ldo;要是一般的生意,当然没问候您重要,但这次是与levao合作,levao已经签下合同,会将公司两年的电子产品生产权交给索腾,从今天起,索腾也会是levao最大的产品供货商。&rdo;
秦翔此话一出,餐桌顿时响起倒吸凉气与惊叹的声音。众所周知,levao的电脑、手机及相机之类的电子产品极其畅销,基本每出一个新款,就会引发国内外极大的轰动。
因此能获得levao的生产权,其将为秦家带来的利益不可估量,更重要的是,这无疑能更进一步地稳固秦氏集团的地位。
至于秦翔,他不惜让利迅速谈拢合作,又偏挑在此时将合作事宜公然讲出来,目的当然不言而喻。
他说完视线又陡然转向秦沥,满脸堆着笑,眼底却藏着森然的寒意。他故意阴阳怪气道:&ldo;说起来,这事还多亏我这好侄子成全,他要不把索腾给我,我也没机会与levao合作。爸,秦沥能力我是认同的,可就是太感情用事,不过我体谅他,他为那阮恬要我的光耀,我不也毫无怨言地给了吗?&rdo;
这事老爷子并不知情,他动作顿住,之前的笑容也因秦翔的话敛去,视线转向秦沥,肃穆道:&ldo;这是真的?&rdo;
秦沥漫不经心地瞥了秦翔一眼。秦翔笑容及眼底全是得意嚣张的笑意,他筹谋这么久,便是等着这会与秦沥清算旧账,他既证明秦沥的感情用事,又向他爸证明自己的能力,有这件好事当开始,不愁今后没法扳倒秦沥。
秦沥顶着众人注视,缓缓开口道:&ldo;二叔,你不提这事,我还差点忘了。你不妨和爷爷解释下光耀财务报表及连年亏损的事?还有,你提拔的人,用秦氏集团的钱潜规则艺人,这事你再顺便解释解释?哦,你说levao,这家公司负责人之前便找过我谈合作,你大概对秦家的实力有误解,这场生意不是我们求着levao,而是levao求着我们。我猜,levao提的价钱,你至少降过四个点吧?&rdo;
他说话不急不缓,毫无慌乱,镇定自若的姿态很具感染力。
秦翔闻言脸色顷刻难看至极,他为促成这次合作,表现索腾的诚意,主动向levao降过六个点。这让他此刻喉咙像噎着鸡蛋,顷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秦翔不甘心地反驳道:&ldo;行,那就谈谈阮恬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和阮恬家,这会都以亲家相称了吧?怎么?娶个男人,你还觉得挺骄傲的?这事要让外界知道,会怎么看秦家?你身为秦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却不以身作则,这是要置秦家于何地,置我爸于何地!&rdo;
他越说越有意抬高语调,到最后语气已充斥着斥责及质问,好像秦沥做的是罪孽深重的事,就该受到谴责般。
饭桌上面气氛倏然锋锐紧绷起来,像拽紧的即将崩裂的线,即使表面还维持着和平,暗地却已然波涛汹涌,交锋数次。
秦沥拧着眉,缓缓搁下筷子,他斜睨着二叔,眼底俱是不加掩饰的寒意及杀气。他沉声道:&ldo;这事就不劳二叔操心,我本就准备今晚告诉爷爷。&rdo;他既然说出这话,便也代表没否认秦翔说话的真实度。
秦翔得意冷笑,这原本就是他备好的第二招。他还要继续加重筹码,却听老爷子突然猛地一搁碗筷,怒道:&ldo;吃饭!一家人闹什么闹,有话吃完再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