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郎君,你……”
沈鲤眯了眯眼:“不错,小爷想趁此事给他们一个教训,我算是看明白到底争的啥了。”
星宿教、赵汝愚那群人争的是卧霞寺支持,以及拿兰贵妃做文章,换取吴主退让。
此事从秦羡卿连夜上卧霞寺,与航远大师互相交换承诺,便看的出来。
倒是循王为何出现在卧霞寺山上,沈鲤还没猜到,总不能为了对抗赵汝愚等人,使得卧霞寺灭满门吧?还有一位一品大菩萨航远大师坐镇呢。
“……”
“你怎么了?”鱼白娘问道。
她感觉沈鲤脚步慢了下来。
“正是为了让卧霞寺灭门,才放出了伏魔洞中的上代住持和鬼尸上人。”
朱慕蓉还说,鬼尸上人进京了,开禧城那般多的高手,纵然鬼尸上人二十年间成为了一品大高手,有佛裕禅师在,依旧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
鬼尸上人进京去见谁呢?要做什么大事?
鱼白娘反问:“佛诞盛会来了许多江湖高手,卧霞寺住持振臂一呼,定然有人帮忙,想灭门卧霞寺,恐怕实力不济吧。”
“不,我猜,参加佛诞盛会的江湖高手,很大概率是来落井下石的。”
如此,就能解释,宋婉如为什么在贵宾房舍那儿,陷入混战。
一开始便想错了。
他把卧霞寺当成敌人。
寻思太子、循王他们,再如何明争暗斗,同样会维持和赵汝愚、柳太渊、贾秋壑之间的体面。
还有那吴主,从不同的人口中听来,吴主似乎是一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大错特错,只凭竹禅师现身诛杀太子,吴主的无情、狠辣、城府就不是个善茬。
眼下来看,卧霞寺不是敌人,己方甚至帮其度过难关。
沈鲤拍了拍脑袋,这些事太错综复杂了,他纵使为局内人,亦是看不清,沦为别人手里的棋子和刀,被指挥着指哪打哪。
鱼白娘笑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不行,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妾身认为郎君背负的东西太重了,不如与妾身一块去逢州,养好身体、整理思绪后再出来。”
沈鲤也笑了:“好主意,但我不能去。”
“为何?郎君明明做了那么多。”
“有句话你听过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听过,倒是有几位南吴大族的公子,反复念叨这一句。”
“就是如此。我既然从开禧城就已身在局中,让控制我的大人物满意,才是现今最重要的。”
“呵呵……”鱼白娘笑靥如花,“这般说来,郎君其实与妾身都是一模一样的苦命人。妾身好看一点,郎君厉害一点。今后啊,你我谁也别取笑谁。”
沈鲤自嘲笑道:“确是此理。”
十里地,全盛状态下,背着鱼白娘,也没用多长时间。
小河河岸边,成片的柳树荫下,两辆马车并排,车夫互相谈笑。
一人看见沈鲤前来,摘下戴着的斗笠,挥手致意。
看见他,沈鲤悬着的心方才落定。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听谢姐姐说,你不会在草原打探情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