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哥,我哥在哪里?江喻…我不断的在心底恳求着神明,求求我哥来救救我。
我的神明
无数次的,当我以为神明会和以前一样不灵验的时候,江喻的身影出现了。
那道铁门被江喻粗暴的一脚踹开,他喘着粗气几步跨到我面前,伸手把我一把抱起了起来。我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把头卡在他的脖子上,神智不清的呢喃着:“别打我…我不报警…我错了…”
神明抱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力道大的像要把我镶进身体里,他跑的很快,沙哑声音里是满满的疲惫:“别怕,别怕,哥来了,对不起,是哥没保护好你…都是哥的错。”
我迷迷糊糊的,耳朵的收音效果很杂乱,脑子里的疲倦大过于身体,直到那道熟悉的烟草味钻进我的鼻子,才把那些烦人的幻想赶跑了。
我看见江喻带着我向远处狂奔,他边喘着粗气边问我:“小远?和哥说说话,先别睡,不要睡,和我说几句话…”
我身上也许伤的不重,除了些许酸疼只有些疲惫,我想睡,但不明白我哥为什么不让我睡。我强撑着乱打架的眼皮,安慰他:“哥,我不疼,也不困,你慢点跑,我没事。”
我没有喘息,小声问他:“哥,你这几天去哪了?”
江喻抱着我往上拖了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却是微微颤抖的:“哥想请假给你开家长会,忙了几天。是哥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江喻一直低声重复着,脚步变得更快了。我伸手轻拍着他的脊背,眼眶里盖上了一层薄纱。我哥给我开家长会了,我的座位不是空的。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我丢人的成绩?
我开始更加不安,手掌缩成了拳头:“哥,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会听话的,我会好好努力,不会一直考倒数,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一连串的梦呓随着我模糊的视线消失,江喻再说了些什么,我也听不到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我哥的房间里,屋顶那盏熟悉的圆灯暗着,视线边缘散开的暖黄灯光缓缓的为它投下一片阴影。
熟悉的酸疼感席卷,我盯着那盏灯愣了几秒,反应过后猛的转头寻找江喻的身影。
窸窣的响动让趴在桌子上的江喻转过了身,他走过来扶我,声音沙哑又疲惫:“还疼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短袖短裤,手臂上的擦伤包了层纱布,我摇头,开口嗓子也有点儿哑:“不疼。”
江喻又转身倒水递在我手里,温温的刚好能喝,我把它直直的递在我哥发干的嘴边:“哥,你先喝。”
江喻沉默的结果来喝了两口,又问:“怕不怕?”
我心虚的抠了抠杯壁,挣扎了几秒诚实的说:“怕。”
我的心里憋憋的,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他,也迫切的想知道那些没得到答复的问题答案,但此刻又问不出口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哥,对不起。”
屋子里静悄悄的,江喻又不说话了。我哥为什么总不说话?他的脸色那么难猜,心思也那么难猜。
半晌,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慢慢摩挲着那块纱布:“怎么弄的?这么多天为什么不和我说?”
不等我回答,他又把手挪到了我的大腿根的那道疤上,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拿开,声音很轻:“什么时候的事?”
我扭了扭身子:“很早的了,在老鼠窝的时候。”
“小远,”他摸我的脑袋,“你是我弟,哥把你当亲弟弟,以后有事要告诉哥,知不知道?”
我点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哥不会烦你,也不会嫌你丢人,更不会丢下你。你受了委屈,哥就帮你讨回来,受了伤,哥就帮你打回去。”
我抬起头直愣愣的盯着我哥的眼睛,他说:“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他的手摩挲着那块烫疤,声音轻的像块儿随风而落的羽毛,一下下挠的我心痒。
我反握住江喻的手,眼眶又蒙上了那层薄纱,我不想哭的,但豆大的泪蛋还是砸在了我们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