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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在她们眼中，这位圣明的君主其实还是讲究礼法的，往前从不曾亲眼见过他与哪位妃子，在人前就这般的形影亲密。

&esp;&esp;萧无谏当然做不来这种事。

&esp;&esp;相处的这些时日，他是什么脾性，孟绪摸得清楚——他冷静，倨傲，行事自有他的尺度，哪里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举动。

&esp;&esp;所以她才更得用点小手段，让他顾不上那些分寸与尺度。

&esp;&esp;不是他自己说的，他的心会有多软，全看她有多少本事？

&esp;&esp;为此……她牺牲也不小啊！

&esp;&esp;湿衣黏在身上，有一种窒人的冰冷之感，像被蟒蛇缠上了似的，越绞越紧。孟绪努力向唯一够得着的热源拱了拱，仿佛只有紧紧地相贴，才能汲求到足够的温暖。

&esp;&esp;萧无谏没错失怀里的这点动静，低头问：“现在知道冷了？”

&esp;&esp;孟绪只是哼了两下，并不说话。

&esp;&esp;等他重新正视着前方看路的时候，她才勉为其难似地开口：“陛下不是让妾闭嘴，还同妾说话？”

&esp;&esp;记仇。

&esp;&esp;这是萧无谏脑中浮闪的第一个念头。

&esp;&esp;竟比他还记仇。

&esp;&esp;他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朕还说不得你了。”

&esp;&esp;见他展了笑，孟绪仰颈，殷殷望着他：“陛下生气了？”

&esp;&esp;这回轮到萧无谏不说话了。

&esp;&esp;好半天，才憋出三个字。

&esp;&esp;孟绪当真认真忖想起来。

&esp;&esp;想着想着，却是不禁也笑了，笑声像摇响了玉质的铃子，清越婉转，勾人入听。

&esp;&esp;“谁成想，要是今夜陛下放任妾不管，妾都不知要怎么回来才好。湿淋淋走在路上，别人恐怕以为妾是爬出来索命的水鬼罢？”

&esp;&esp;萧无谏一时不懂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嗤弄的言辞在喉中滚过一遭，末了，却尽化作低哑的一声。

&esp;&esp;他更为清晰地表述了一遍。

&esp;&esp;而后，似有轻长的一息喟叹，帝王缓缓凝目，嗓音低切：“朕与卿卿之间，不是从来都是如此——相报？”

&esp;&esp;孟绪长睫垂蜷，腮笑盈盈。

&esp;&esp;其后的一程，帝王果真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抱着个浑身带水的人，竟也一歇都不歇。从完园到蓬山宫，这路不算短，可他从没把她放下。

&esp;&esp;连孟绪都有点佩服他了。

&esp;&esp;除了多愁多病的母亲，孟家人的体格都不错。若他并非大梁的君王，在体魄这点上，倒是勉强够得着入赘孟家的门槛。

&esp;&esp;阿兄从前就说过的，将来谁要是想娶他妹妹，那得先和他过过招，刀剑斧钺十八般武器，至少得有一种能将他打趴下，这关才算是过了。

&esp;&esp;他想要一个能保护自己妹妹的妹婿，后来知道她许给了裴家，还对裴照极为不满意……

&esp;&esp;游神之间，月下阁的门楣近在眼前。

&esp;&esp;萧无谏却仍旧未停，直到将人稳稳放在了内间进门的那张罗汉床上。

&esp;&esp;宫人们起先见孟绪是被陛下抱回来的，无不喜出望外地簇拥过来，一个个和捡了金子似的。

&esp;&esp;主子能得陛下如此优隆相待，他们做下人的面上也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