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不就是亏心么?
&esp;&esp;琼钟的心都要亏成筛子了。
&esp;&esp;即便昨日侍寝陛下未曾降罪主子,可主子在宫中毕竟根基浅薄,若是陛下因慧嫔的事恼了主子,又要如何复起呢。
&esp;&esp;偏生孟绪好似万般不在意:“往后你每隔两日就送些东西过去,慧嫔宫里缺的东西这样多,慢慢送就是了。”
&esp;&esp;“是……”琼钟心不在焉地应下,才猛地惊疑到:“还要去?”
&esp;&esp;“自然要去,这才刚刚开始呢。”孟绪莞尔一勾唇,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esp;&esp;“奴婢虽不知道主子有什么主意,打算怎么帮慧嫔。可奴婢知道,慧嫔主子是绝无复宠的可能的,恐怕她也早已死了心,往后也给不了主子什么助力……”
&esp;&esp;“你能为我想,这很好。只是,她若不是死了心,我倒也不敢冒然出手。至少,我会帮的,绝不该是我的敌人。”
&esp;&esp;说完,孟绪打了个香懒的呵欠,竟靠在一只等腰高的大迎枕上,就此合眼假寐起来。
&esp;&esp;黄昏浸透窗纱,媚烂的金光自天边翻滚而下,曛然地披落在她皎静的眉眼上。
&esp;&esp;正是日斜人困的时候,合该无事上心头。
&esp;&esp;琼钟纵然想问,也不好再出言打搅,只能轻手轻脚地将孟绪未吃完的蜜饯收拾净了,又拿着一块抹巾把桌案擦过。
&esp;&esp;抱着满腹心事,只记得主子爱干净。浑然未觉这一尺见方的漆案,已被自己反复擦得锃亮生光,足可鉴人。
&esp;&esp;半天才回过神来,坐去了那只与脚踝一般高的矮凳上,将巾子浸在了院中的洗盆里。
&esp;&esp;没多久,簌簌却窜到她身后,冷不丁拍了她的肩一下:“别担心啦,主子定有她的考量,定然不会只因你的缘故,就想着帮慧嫔的。”
&esp;&esp;琼钟被吓得两肩一耸,回头见是簌簌,方宠溺地道:“好,我知道了。”
&esp;&esp;心里也微微讶异,簌簌平日瞧着是心思最简单的,原来却也这样聪明,连她为何这样挂怀也知道。
&esp;&esp;琼钟最怕的就是,因她的缘故,孟美人才蹚这浑水。那她当真要愧疚死了。
&esp;&esp;要知道,最早也不是没有妃子为慧嫔求情,结果被陛下罚了禁足三月,三个月之后,也不见那妃子再得宠爱。
&esp;&esp;就连皇后也不过借着让慧嫔主子为社稷、为帝后抄经祈福的名义,让她不至于被活生生冻死饿死,勉强能够温饱度日而已。
&esp;&esp;孟美人,真的可以做到吗?
&esp;&esp;不过,不管如何,琼钟发誓,一定要加倍加倍地对孟美人好。
&esp;&esp;
&esp;&esp;“这位孟美人也真是个滥好心的。”
&esp;&esp;“还想当菩萨呢,等她栽了跟头,就知道做事情前先掂掂自己斤两了。”
&esp;&esp;近日来,宫中不少非议,孟绪恍若未闻。
&esp;&esp;“簌簌,琼钟,小禄子,这两日,你们帮我暗中留心一些,谁手脚懒怠下来了,谁又生出了旁的心思。”孟绪将三人叫到了里间,给他们下发任务。
&esp;&esp;春汛将至,江都是个多水的地方,周边的郊镇历史上发生过好几次水患,今上即位以来,曾屡次大刀阔斧兴修水利。
&esp;&esp;这几日又在令钦天监观天测雨,一面着人巡检河流水情了。
&esp;&esp;故而一直都不曾临幸后宫。
&esp;&esp;原本孟绪作为新秀中头一个承宠的,底下做事的人该更为归心趋附,努力办事才是。
&esp;&esp;可问题就出在孟绪什么赏赐都没落得,还成天让人去给慧嫔送东西上。
&esp;&esp;自史以来,新妃的
&esp;&esp;天子的辂车还未起驾,就有小太监偷偷向仙都殿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