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像责备,又不见怒意。
&esp;&esp;孟绪:“道阻且长,自然慢些,妾也是好不容易才来的。”
&esp;&esp;柔妃见这盈盈拜倒之人,起初是一惊,后则浑身都要气的发抖,偏偏在帝王近侧不好发作,只笑着咬字:“孟妹妹怎么来了?”
&esp;&esp;却听帝王一声笑。
&esp;&esp;柔妃恍然
&esp;&esp;帝王与孟绪纸笔暗通之际,柔妃只以为他是在批复什么奏疏。
&esp;&esp;而周锦捎话回来复命的那时,柔妃正因不甘于上一支舞颇有瑕疵,即便后来接续上了,也难免僵涩,故而重振旗鼓新起了一支舞,不曾听到他说了什么。
&esp;&esp;直到见到孟绪,这里头的桩桩件件,弯弯绕绕,才仿佛一下子被疏通了。
&esp;&esp;但又不甚明通,总归等晚些时候她回去,问过尺素,就知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一旁,隋安交叠在腹前的两手,掌心已全是细密的冷汗。
&esp;&esp;他是替亭中三人捏了一把汗。
&esp;&esp;他代呈那纸折子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这二妃伴圣的场面,以为最多是陛下想个法子把人从仙都殿救出来也就是了。
&esp;&esp;陛下一向不喜如此左右逢源,一个就够难应付了,而今却该留下谁,还是委屈委屈自己,都留?
&esp;&esp;
&esp;&esp;“外头春景诱人,妾抄书乏了,便想出来走走。”孟绪不紧不慢回柔妃的话。
&esp;&esp;她虽未直言是被柔妃以抄书的名义扣在了仙都殿,可在座三人谁心里又不清楚。
&esp;&esp;柔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话说的,竟像是仙都殿堂堂一宫主殿,是她孟绪想走就随时能走似的,分明挑衅!
&esp;&esp;“到朕身边来。”
&esp;&esp;萧无谏没让孟绪行太久的礼。
&esp;&esp;仿佛也丝毫不在意她在面对他与柔妃时,不加遮饰地分用两番说辞。
&esp;&esp;此时的萧无谏神情温淡,好似只是个单纯的赏春逸客,少了几分在太极殿中那般的审视探究,也少了几分凌厉。
&esp;&esp;只是在单纯地在邀一位乘春而来的妃子同坐。
&esp;&esp;他身边,尚有一席之地,虚位以待。
&esp;&esp;孟绪还没进宫时,其实也曾听过一种说法,说新帝是位有君子风度的人。不同于朝政上的雷霆手段,于后宫妃妾,他实则温柔,并不苛待。
&esp;&esp;那时候她就在想,只有最无能的男人,才会常要在女人身上发泄怒火,找求自尊。
&esp;&esp;而一个合格的帝王,自是不必的。
&esp;&esp;既是雷霆万钧,不必常响,已然足够威慑。
&esp;&esp;孟绪在帝王的另一侧坐下。面前不远处,一套俨白的细瓷杯具摆在圆形石桌上,光素无纹。其中两只小杯已被取用,茶盘里还余下四只。
&esp;&esp;炉中则已经熄了火,茶汤贮存在一只短嘴的紫砂茶壶里。
&esp;&esp;未曾揭盖,就有清烟疏香自那窄小的壶口中泄露出来,孟绪猜:“是雨前龙井?”
&esp;&esp;“孟卿懂茶?”萧无谏转目看她。
&esp;&esp;甚至都不必观色尝味,便能一语道破,这不仅仅是懂茶,该是茶中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