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汉尼拔将电锯关闭,他的表情、举动看起来好像根本毫无察觉。他戴着手套的手拿起尸体专用的工具来彻底展开胸腔。因为他需要把心包完整地展露出来。
&esp;&esp;然后停电了。
&esp;&esp;整个室内都显得异常的漆黑。这是常有的事情,在使用尸体锯解剖之后都会让这里进行一次短暂的停电,一般来说只要等待一会儿就会恢复。或者长时间不恢复,就必须去查看电闸——在这面的电闸,就在尸体池旁边。
&esp;&esp;闪灵给予他的感知,让他能够在漆黑中行动自如,甚至能够感知到那个人到底躲藏在哪里,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和意图出现在那里的。
&esp;&esp;他依旧假装自己并未看到,按照藏匿者的意图来到电闸前面。他用手中的、散发着微弱灯光的油灯照亮着那电闸所在的位置。他已经感知到移动在他身后的人,也感知到那高高举起的木棍——这种力道完全可以砸碎一个人类的脑袋。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甚至很有可能这一棍下去让他的身体容易不平衡。
&esp;&esp;汉尼拔诡异的,能够在棍子落在他脑袋上的前一秒离开那个位置。而那个行凶者,因为这剧变惊骇、愕然。他来不及收回向前倾斜的力道,他打空了,也来不及稳住自己的平衡,于是他在一声惊叫中掉入了尸体池内。
&esp;&esp;尸体池其实很深,最起码对于这个行凶来说是这样的。
&esp;&esp;汉尼拔手中的油灯提高了一些,能够看见漆黑的尸体池里那在挣扎的男性的面孔。这是那位汉尼拔认为没有必要记得名字的、嫉妒汉尼拔而经常使绊的、个子矮小、心胸狭窄的同学。
&esp;&esp;汉尼拔还记得的一件事是——这个男人已经大叫着说出来了:“汉尼拔·莱克特!你救救我!我不会游泳!”那些化学溶液进入到鼻腔与食道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他似乎意识到汉尼拔只是站在那里,于是他的乞求就变成了咒骂,他骂汉尼拔是杂种,骂汉尼拔是牲畜。那些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语,然后他骂:“你的女人贝蒂·埃尔西就是个婊子!千人骑的婊子!烂女人!长那么漂亮就是被操的婊子!我一定狠狠操死她。还有我的那群朋友都操她!还有埃拉!哈哈!”他无法再说出话来了。无数的尸池里的化学溶液进入到他的气管与肺部,那原本因为各种辱骂而无动于衷的汉尼拔·莱克特在短短的一两句骂声中,捡起那根掉落的长棍子抵着这个男人的脑袋,让他的脑袋沉入到水池中,他的嘴巴里灌入太多的东西,他说不出话来。他挣扎的幅度开始变小,最终他的身体彻底沉入到水池中去。
&esp;&esp;“已经死了,还不放手吗?”
&esp;&esp;汉尼拔将那根按着尸体的棍子从水池中抽出来。汉尼拔并不意外在他的身后看见这个女人。他神色很不好,即使那个该死的家伙已经死了,但是他的表情还是显得很不好看。甚至是奥菲利亚·斯普林霍尔都觉得可怕,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说:“我觉得你现在的表情,好像还能够把我干掉。”
&esp;&esp;汉尼拔打开了被故意关闭的电闸的开关。他冷淡的声音说:“你来得太晚了,女士。”
&esp;&esp;奥菲利亚说:“实际上,我收到你的消息后我已经很快赶到巴黎了。”
&esp;&esp;汉尼拔在灯光重新照射这个地方的时候又回到解剖台,他又开始进行解剖记录,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和奥菲利亚进行交谈:“我需要你给我信息。”
&esp;&esp;“安得烈·麦克米伦。”
&esp;&esp;“你应该在这段时间里不只是拿到这点信息。”
&esp;&esp;“是的,我还知道他在一个恶棍的底下做事,他是他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奥菲利亚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要不要处理一下你身边那个家伙?”
&esp;&esp;奥菲利亚所说的那个家伙,其实上就是罗杰的鬼魂。他的鬼魂已经出现在了汉尼拔的身边,凶恶地、残暴地围绕在汉尼拔身边疯狂环绕。奥菲利亚也发现了一件事,她说:“我在你身上感知到——你们称呼为闪灵的玩意儿。”
&esp;&esp;那在汉尼拔身边骚扰他的鬼魂似乎根本就不能够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他继续在作业夹板上记录着他需要的东西,甚至头也不抬。他只是回答奥菲利亚说:“你的感觉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esp;&esp;奥菲利亚说:“那我只能评价的是,那个女孩是真的足够信任你,爱你。反正,我不可能将我的能力和别人共享。”
&esp;&esp;汉尼拔合上笔帽,他终于抬起来头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他说:“没错。贝蒂足够爱我。”他能够隐隐约约感知到专属于贝蒂的感知,她的心情,她的念头也能够感觉到。就像此刻,他能够隐约感知到的,就是贝蒂对他的想念与喜欢。这么清晰地传入到汉尼拔的脑海中。他的心情看起来真的好了很多。
&esp;&esp;奥菲利亚女士其实并不喜欢看见这个家伙展露他的爱情到底有多么美好。她确实欠了汉尼拔一个很大的人情,而且,对于她来说,她对那种活死人很感兴趣,说不定她可以复活她的宝贝德洛丽丝。所以她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好吧,说实话,她就是看不惯这个家伙。所以奥菲利亚干巴巴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带来了很多人,当然,在这些年间,我已经努力发展人脉,让我可以在巴黎随意行动了。”
&esp;&esp;“干得不错。”他毫无感情地夸赞了一声。这样的夸赞确实听起来没有什么意义,与夸赞贝蒂时相对比是根本就不相同的。显然,奥菲利亚也根本不在乎这些。她或许还是想问汉尼拔到底什么时候出发,但是她看见汉尼拔又重新走到泡着很多尸体的水池边,他在那捞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