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其实哪里是她美,无非就是近臭远香的道理。远在天边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总是上等一些。
这道理,她在氿仙阁就见识过,无论那些陪客的女子多美,男人夸的永远是他尚未得到的那个。
那替她大放厥词之人,有没有见过自己不提,无非为了显摆自己眼界高人一等。
无端生出这些事来。
还不知宴罢之后,坊间会怎么传此事。
江昀这张脸离近看,比远看更无可挑剔。
他一身玉色窄袖长袍,腰间配着南陈文人的最爱,香囊和玉佩。
江昀盈盈笑着,不动声色地去看齐棪,后者正含笑看着他,笑意里满是刀光剑影。
他暗笑。
早注意到了。
这位翊安长公主与她那王爷夫君,实在佳偶天成,让人想忽视也难。
两个人自一进殿,便无暇顾及他人,凑在一起私语到现在。
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或笑,或闹。
他用她的酒樽喝酒,她将他碗里的肉夹走。
看得江昀暗叹自己这孤家寡人实在没意思,想回家娶妻了。
方才翊安长公主献礼,站在大殿之上,毫不拘泥扭捏,那是身份高贵者与生俱来的从容之态。
明眸皓齿,顾盼生姿。
现在她站出来,一双妩媚潋滟的眸子看向他,郑昀心里一个激灵。
江昀自己是个美男子,什么样的花容月貌都见过。
若单论一张脸,南陈不是没有比她美的。
可面前这人的骨相加举止,再配上人家的身份,当真非一般人能比。
可不就把其他人比成了庸脂俗粉。
但她好像并不喜欢那话,脸上的笑容客气到有些冷淡,尚不如她坐在王爷身边时高兴。
“长公主谦虚,江昀回南陈后,自不会说出让公主为难的话。”江昀将酒饮尽,恭敬地弯了弯腰。
翊安浅笑,喝罢杯中酒后,先看了眼皇帝,又微微欠身回到座席。
此后,这江昀的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翊安本还不知,自一次与他对上目光后,无言尬笑一声,后来便一直有所察觉。
依稀记得她怀疑花燃好男风时,齐棪还道南人保守,不如祁人。
如今可是将脸打得疼。
人家敢在大殿之上敬他夫人的酒,还敢当着他的面目不转睛地欣赏。
保守之词成了笑话,这简直风流过了头。
翊安侧身坐了坐,刻意不往那边看。
她虽爱看美男,却不想惹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