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月已做好了整块肉被撕扯下来的准备,然而从始至终,沈落的牙齿都只是轻轻地压在他的手腕上,从未舍得用力过。
“好了……”方予畴退了半步,擦掉自己头上的冷汗,“凌少侠可以收回手了。”
凌孤月移开手,只见手臂上仍是光洁如玉,一个牙印也没留下。
“师弟……”他抬起头呆呆地叫了一声。
沈落仍是张着嘴,他为了不让自己咬伤凌孤月,强撑着这个动作,竟然使下巴脱臼了。
方予畴一惊,忙用手托住他的下颚骨,往上一抬,只听‘嘎巴’一声,沈落的嘴才合上。
“师弟……”凌孤月又小声地唤了他一声,鼻尖微酸,眼中有些模糊起来。
沈落忍受着剧痛,好不容易稍微清醒过来,见凌孤月眼角泛红,心中猛地一揪,“师兄……我没事……”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个默然,一个憔悴,眼中尽是怜惜。
方予畴只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咳了一声道:“两位少侠……”
凌孤月回过神来,抬头问道:“方前辈,师弟如何?”
“施针还算成功,只是沈少侠的病症不比其它,还要再观察几日。”
“今日有劳前辈了。”
“客气了,”方予畴看着沈落,“沈少侠可觉得疼痛稍缓?”
“好多了。”沈落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为少侠拔掉这些针。”
凌孤月道:“要不要再等等?”
“放心,”方予畴缓声道,“拔针时并不怎么痛。”
果然,七根银针相继插回针袋后,沈落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现在沈少侠有何感觉?”方予畴将油灯吹灭,转头问道。
“乱……”沈落扶着额,脑中纷乱一团。
“还有呢?”
“还有些……晕。”
方予畴颔首,“都是正常的反应,沈少侠不妨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我再去看看你。”
“多谢前辈。”
凌孤月将沈落扶起,出了院落,往沉冬榭走去。
走至谷口,沈落突然止住了步。
“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这里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沈落望着眼前的梅林,“师兄,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十年前这些树就是这般粗细,怎么今日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