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物面前暴露自己,虽然知道面前是没有人类道德和伦理观念的异族,费姝还是无可抑制地生出慌乱和羞耻的心理。
他拽着被子,想把自己重新遮住。
但细瘦的手腕被异族拽住了,手腕上的皮肉贴着冰凉的鳞片,隐隐还带着藤蔓粘液的潮湿和粘腻。
像是一条冷冰冰缠着他的蛇。
费姝最怕的就是那种贴地滑行的冰冷生物。
黑暗中费姝看不清异族的表情和动作,但那种粘腻到生冷的触感让血液的流动速度都慢慢放缓。
微颤的声音。
费姝本意并不是想撒娇,他想表现得强硬一点,最好能让异族知道自己也不好惹,试图以此让它不要轻举妄动“你别过来。”
但轻飘飘的,没什么威慑力。
反而让黑暗中的异族红了耳朵。
像朵经不起任何风和雨的蒲公英,只是一点力道,轻轻的一阵风就能让他抱着异族肌肉流畅的结实手臂,又哭又怕地固定自己,试图躲避一阵又一阵拍打的浪潮和暴雨。
意识已经清醒了一阵子,但在让他昏迷的那种奇怪液体的作用下,身体好像慢一拍才缓缓苏醒过来。
手臂上有火辣辣的疼痛感,微微有些破皮,伤口也不干净,隐隐还有地上的灰土和沙砾。
不仅是手臂,之前倒下后跟地面有接触的后背、肩膀都残留着痕迹。
仿佛手术后留下了伤口,人醒后麻药正好失去效用。
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但对于本来就娇气的费姝来说也足够折磨了。
在黑暗中也白得发光的身体微微蜷起来,脊背微微弓起,脊椎一节节地凸显在单薄的皮肤下。
费姝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忽视那股细碎的折磨。
他已经很不舒服了,偏偏身边的异族还不放过他。
蜷起来的小虾米被迫展开,可恶的异族钻进费姝的被子里,拱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弧度。
费姝仰躺在柔软的藤蔓床上,半仰着头,腹部温热的肤肉贴着冰凉的鳞片。
疼痛的发热感与冷意交织,费姝轻轻哆嗦了下,有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身下的藤蔓很配合,微微撑着费姝的身体把他支起来,避免触碰到泛红敏感的伤口。
异族在舔他的伤口。
熟悉的带着倒刺的感觉,很慢很谨慎地将伤口上的异物灰尘都处理掉,伤口上又有麻麻的感觉。
偶尔还能感觉到尖利冰冷的牙齿和带着凉意的鳞片。
还有幻觉似的血腥味。
费姝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洗干净的大白鱼,被残忍的大猫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先是闻味,饿了就会啃一口。
伤口泛着麻痒,后背的寒意没有落下去过。
这种感觉很难捱,费姝的心率一直很快,心头的折磨说不出来。